一
我曾经问过我自己,我人生里最重要的问题是哪几个呢?我以前一直不知道是哪些。而我最近终于找到了这几个问题,也找到了这几个问题的答案。
对于我来说,最重要的问题有三个。其一,我是一个怎样的人?这个问题关于自我认知。这是我最深的疑问,公众号的起源也正是来源于此。其二,我如何和人相处才是最好的状态?这个问题关于人际关系。我的诸多烦恼困惑都起源于此。其三,我如何做一个有效率的生产者?这个问题关于事业发展。除了我以外的所有人都以为这是我的首要重心。
二
今晚和女友倾诉了很多烦恼。我告诉她,我认认真真地考虑想带她出国,想了几种可能。比如,现在开始准备留学必要的材料,大四申请一年的项目到我的学校,我们一起毕业,然后去下一个地方;毕业以后申请国外的项目实习或者工作,尽可能离我近一点;先在国内几年,等我在国外稳定下来了以后再出国读个MBA以后争取留下来陪我。如果都不行,可能我会硕士毕业以后就很快回国,或者继续读博士以后互相等着好多年。
经常会在求助的时候很受伤。恋爱以来,经常被有意无意地劝说,先看看再说。也很难得到什么不敷衍的回答,因为可能本来问题就太奇葩没有人能给个什么好的回答。心里还是很想被认可这段关系对我的重要意义的,因为我自己明白有多么重要啊。
她说,“我不怕改变,改变总是有好有坏的。最坏的结果不过就是你读博,我留在国内,我们要分开好多年。可是没有你的时候,没有人帮我改简历,没有人帮助我发现我以后想做什么,也许我会自己去碰很多次也不一定能找到自己喜欢的工作,所以有你真的很好了啊。别人的看法没有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自己的态度,我们明白彼此对自己的价值,别人没有办法明白我们对互相的意义。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会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一直陪着你的。现在科技那么发达,你不开心的时候我可以安慰你给你讲道理。生活中有很多意外,有好的意外,有不好的意外,最坏的结果也没有很糟糕啊。”
我认认真真地把她考虑进未来的规划里,可能在很多旁人看来这个行为有点可笑吧,大概毫无保留地爱一个也许看起来还不那么了解的人,在很多人看来是一个很危险的事情吧。我自己也会害怕,也会害怕会不会费尽努力最后还是失去她,或者在漫长的最艰苦的人生里没有她在身边陪着,因为在乎。
所以因为她,我才发现,原来自己这么理智,理智到被各种各样的情绪左右的情况下还能正常做出选择。我没有因为害怕就不去做不去规划,明知道很难做,却还是第一时间选择直面问题。原来我是这么勇敢啊。
三
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来自前任的诸多不好的记忆都涌上心头。那种在一起几天就很快开始被忽视被抛弃的恐惧感冒了出来。我想起了那个时候我特意从家里去广州陪她过中秋节,却在当晚被戳伤的劈头盖脸,被指责没有一点不好、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很不舒服,被回避注视、被回避接近,被有意无意地越推越远,最后被逼着说分手还不许告诉其他人。那种打算毫无保留地付出又被伤害的遍体鳞伤的滋味,经常让我很不理智地去担心,做出同样快速的选择的我会不会再次受伤。其实相比于听说的很多流言,心底里的害怕远远让我恐惧地多。
今天晚上我问她,我没有什么经验,总是带着前任不好的记忆和你相处,你会不会觉得对你很不公平?她说,“什么是不公平?如果你把对前任的怨恨加在我身上,那是不公平。可是你因为这些伤害,把所有的好都给了我啊。我讨厌她,不是因为她是你前女友,而是因为她伤害过你。你呀,就是太善良了,所以太容易被伤害了。没关系啊,我会保护你的,或者在你被伤害的时候安慰你的。”
其实自己心里很清楚两段感情的不同。上一段里,我到后来很久以后才发现,原来我想回答的是我在年少的时候一直困惑的问题,我喜欢的人到底是不是一个值得喜欢的人,我喜欢的人这么糟糕,是不是因为我很糟糕。只是在漫长的岁月里,我把它压抑起来不敢再去想,也连带着不敢去在乎任何人。当初决定的时候,心底里都是“我的感情只能这样了吗”的悲哀,以及“真的没有人喜欢我在乎我”的绝望。而最后终于获得解脱,也是实属不易。而从那以后,很多人都说我变了,变得从容,变得开始接纳自己,变得开放。也从那个时候,我开始真正地敞开心扉面对自己,也真正开始了一段深刻的自我认知。我找到的答案是,原来在爱里我一点都不糟糕,即使面对怎么样的挫折,我都会很好地去寻找解决方式处理,最后结局惨淡不是我的错,我其实是知道怎么爱人的,我仅仅是运气不好而已。
也恰恰是一个太极端的反例摆在面前,才会更加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所以自己第二次面临选择的时候,就不会再犹豫。与其让时间增加太多不确定,不如直接伸出手去抱住她,和她一起面对可能到来的种种问题。决定的那一刻是冲动但是坚定的,是被连续几天强烈的直觉驱动的,因为感受到了来自灵魂深处的默契感和连接感,我毫不犹豫地确认那是我想要的。当然会害怕重演问题,而在我决定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做好面对它们的准备了。也许一开始被直觉驱动的感觉没有什么理由,而随着相处的深入,我越来越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很多人说,爱是没有理由的。可是我觉得前提是自己对自己了解地不够深刻。而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和随之而来的自我反省,我其实已经非常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了,所以当真正想要的东西到来的时候,我才会毫不犹豫地把握住。
四
前几天她和我说,“我告诉你这些,不是为了让你更好,你已经很好了。我希望可以帮助你更清楚地认识自己。如果你想改变并且成功了,当然很好;如果你不想改变那也OK。如果你听我说了以后觉得还是不太能接受,那就按你自己的想法去做。”
以前我总是会放大别人的评价,总是过度关注别人对自己的自己觉得负面的看法。我常常忘记了,其实我本来就不打算做一个完美的人。我想做一个真实的人,也许会有很多人不喜欢我,也会有很多人因此更加信赖我,让我获得更高质量的友谊。而漫长的人生里,我终于明白了当初在书里看到的“亲密关系的质量比数量重要”这句话的含义。我是一个很敏感的人,因此很需要足够深刻的体验。所以我做出暴露自己的选择,似乎会增加风险。然而其实自己并没有感觉到风险带来的可能的负面结果,却是感觉到自己越来越有吸引力,最后给我带来了一个最好的伴侣。
在这个漫长的过程中,我想学着接受我的耿直及没情商,接受我的表达欲以及爱表现,接受各种也许不是优点也不是缺点的自己,像我一直在学习的那样学着用正确的方式去学习,像我一直在做的那样不停地刻意犯小错误然后学习。我仍然会真真切切地描述自己,可是却不带着一定要被认可的焦虑。因为我知道有个人一定会接纳我,我不再会觉得有缺失感;那些不喜欢我的人自己会绕道,认可我的人会有启发和收获,这些是我意外的惊喜。我绝不会因为恐惧被diss而压抑自己的表达欲,那样对想了解我的人实在太不公平了。
五
这段好的感情,远远不止让我幸福这么简单,它给我带来的还有关于整个人生的答案,关于自我、关于他人、关于工作,也关于我们两个人。是惊喜,也是辛苦努力的结果,是长久深刻的自我认知给我带来的礼物,所以我值得最好的。
在这段关系里,我们可以给对方深刻地认识到自己的价值,愿意无条件地接受对方和爱对方,愿意做彼此的依靠,愿意为了对方变得更好,愿意学习对方的优秀品质,愿意为了对方心甘情愿、无怨无悔地付出,所以这大概是恋人之间最好的状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