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历史是一段冗长的乐曲,只是在外国人眼中,它更像是错描在英语作业本上的音符,让人在无尽的阴差阳错中看见不一样的烟火。
比如,在中国一些根深蒂固的历史常识,在《哈弗中国史》中却有全新的描述;那些被谩骂千年的历史人物,在书中却是眉清目秀,简直唇红齿白。
第一册讲述的是中国秦汉历史,作者有五个新奇观点:
百姓并不期盼统一
战国时期,各国之间由于长年兵戎相见、硝烟弥漫,逐渐断了联系,彻底被分割成独立的“小国家”。对于土生土长的百姓来说,他们世代安守着自己的土地,相信自己所在的“小国家”就是整个世界,没有再高于它的“大国”存在,也没有所谓盼望统一的想法。
“统一”的观念其实来自弱国的精英阶层,战乱迫使他们不断的迁徙、逃难、“弃暗投明”,游走于各国之间,逐渐有了胸怀天下的大格局。后来,这部分人来到秦国,并且政治地位压倒了国内保守势力,才使得秦国将“统一”定为国家层面的战略。
值得一提的是,某些战略是百姓不能左右的,但也并非领导者的一人绝断,它同样受制于下属的观点和看法。带领大家走向未知的,未必是某个人,而是符合多数人利益的某种趋势。或许秦国正是处在这种历史趋势之上,低头就能看见无边无际裹挟一切的力量。
2.发明了皇帝这样一个岗位
统一后,秦始皇不再称王,而是发明了一个奇妙的称谓:皇帝。它源于上古神话传说中的“三皇五帝”,但绝不仅仅是传说这样简单,更重要的是,它可以将自己神话,向世人宣称他的君权神授,他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人。
事实证明,秦始皇作为皇帝,确实拥有更大威信,也行使比君王更多的权利。比如,让当时传统、观念甚至文字都全然不同的六个国家回归到统一的标准上来;兴举国之力修建长城、阿房宫、秦始皇陵等大型工程,这些功业在当时都可谓前无古人了。
现在看来,所谓的现实扭曲立场,早在几千年前就已经被定义了:一个实力强横的领导者与下属合谋上演皇帝新衣的故事。突然想到乔布斯在初代IPHOE的发布会上说:3.5英寸是最适合人类手掌的尺寸......现在你还信吗?
3.建立起巩固帝制存在的文化哲学体系
那个时代,文化哲学传承主要是经和传,它们不仅是学术著作,还是国家治理的重要理念。因此,政府一直试图垄断经和传的解释权,建立统一的文字和典籍库。对于那些不受政府控制的学术行为则予以坚决打压,可谓是最早的意识形态领域斗争。
在汉朝,官方确立了儒家学说的官方地位,其中的诸多思想都体现了政权稳固的需要,比如保守,崇尚古代,强调等级,道德规范等等,可谓学术从属于政治,为固统治阶级地位而存在。此外,书中还讲到儒家学说对女性提出的苛刻要求,比如三从四德等。
其实我并不在意这套文化传统的由来,也不关心政府的企图,关键是,能落实下去吗?制度再好,不能执行就空谈。换做现代,哪怕有规章制度的约束甚至和切身利益挂钩,某些上级的要求仍然无法落实到底,更何况在那个秩序相对凌乱,又缺乏监督机制的朝代?
“焚书坑儒”千百年后的今天,我们仍然见到如此多先秦的典籍,这就足以窥探当时摇摇欲坠的执行力了。
4.发展职业军人
汉朝废除了战国和先秦时期面向所有农民的普遍兵役制。
原因很简单,汉朝是从秦末的战乱里打出来的,亲眼看见过农名起义的威力。在冷兵器时代的技术条件下,官军对农民军的优势并不太大,若是农民普遍服兵役,就得训练他们,这无异于在国家内部培养一支潜在的造反力量。另一方面,农民都去打仗,土地就荒废,劳动力和税收都将失去保障,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汉朝的军队从哪里来呢?首先是选拔的职业军人,其次是游牧民族擅长骑射的雇佣军,此外,还有犯人、亡命徒。就这样一支军队,战斗力还很强,数次抵御外敌,还战胜了匈奴,开辟了丝绸之路。特别是雇佣少数民族军队,不但节省自身人力,还有效促进了汉朝和少数民族间的融合,可谓一箭双雕。
通过这一点,我看到一个出乎意料的造反者,不是强悍外敌,而是自己人。理由非常明确,大家挺你干到今时今日的地位,无论上税也好,分地也罢,已经约定俗称、轻车熟路。然而有一天,条件突然改变,土地要调整,利益要重分,必然给他们带来阵痛,当不满情绪积累到一定程度,指不定哪天就逼他们倒戈相向了。
地方豪强势力具有重要地位
当时地方大家族势力盘根错节,不同于诸侯国的是他们的土地是自己搜刮攒下的,皇帝还无法像收回封地那样削弱他们,西汉采取的是打压政策,但是这些大地主支持起义军,最后推翻了西汉以及王莽建立的政权。
到东汉时,刘秀转变了国家策略,寻求与这些大地主家族的合作,也因此迎来了东汉的黄金时代。但这种做法也为国家政权埋下隐患,比如地方豪强子弟成为汉朝官宦,政令军令不畅通。甚至到了东汉末年,大家氏族拥有比皇帝更强的号召力还有自己的军队,反过来控制了中央,国家也名存实亡了。
这一点让人联想到,强龙不压地头蛇。当我们到了很高的位置,很可能已经与基层脱节了,所以下属权力分割、相互掣肘很重要。打江山和守江山是两回事,闭塞信息渠道,任凭一家独大无异于自掘坟墓。同样,作为下属操作好了,这也是争取自身更大利益的筹码。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胜败之外还应有一种结局,叫做平衡与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