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渊走了许久,那些侍奉的宫女才敢出现。
老嬷嬷看着床上的白缎上有着点点红梅,嘴角带着笑意,满意的点了点头,仔细的将它收了起来。
长亭尽处,她长袍曳地,目光缥缈的看着远方。
身旁的小丫鬟提醒道“王后,起风了,该回了。”
她嘴角微动,“朝堂上弄出那么大的动静,我还能置若罔闻吗?”
话音刚落,宸渊从外面踏步而来,沉郁的目光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微微有所缓和。
玉冕珠帘平添王者霸气。
朝堂上的动静,自有孤王来应对,你好好待在章凤宫就好。”宸渊声音沉稳内敛,似乎可以为她遮住一切风雨,莫名让人安心。
是吗?”攸宁缓缓一笑,可是笑中满是质疑与嘲讽。
囚禁亲弟,抢夺弟妻,恐怕已经够天下言官口诛笔伐了,况且新王后来路不明、身份卑微,注定也是他人的谈资,你选了我而舍弃朝中那些翘首以盼的世家女,他们的父亲又怎能咽下这口气,所以,王啊,娶了我将是你今生最大的错误。”
攸宁不急不缓的说着,可是字字句句却扎在宸渊的心上。
宸渊目光灼灼,带着无限眷恋,既像是在看她,又像是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
你真的不是楼歌吗?”
不是,若是楼歌公主归来,恐怕该忍不住喝王的血、拨王的筋了,又怎么像我一样平静的站在这里?”
攸宁声音冷冷,干脆利落。
是么?”宸渊的声音低落,似是问她,又像是在问自己。
王上,如今所有大臣长跪宣政殿,请求废黜王后,释放瑜王,王该作何反应呢?”攸宁似笑非笑的问着,似乎毫不在意结果。
他们要跪便跪着吧。”宸渊声音冷冷,身后想要劝谏他的内监及时住了口。
攸宁丝毫没有感动,脸上依旧挂着淡漠的浅笑,宸渊的心又一次疼痛不已。
攸宁再次见到星阑,已经是五日后。
她正在悠悠闲闲的剥着荔枝,却见他整个人容色颓败的跑了进来,甚是狼狈。
他一把拽住攸宁的手,“攸宁,跟我走吧,我们去姑苏城,去江南,去大漠塞北……去哪儿都好,一辈子都不要回来了,好不好?”
攸宁神情微愕,一瞬间又恢复如常,带着几分楚楚可怜,“王爷,你我已是陌路,我不值得你如此。”
星阑瞬时泪目,声音中满是不甘和凄惨,“不,我们在姑苏城便说好了,回来之后便成婚,今生后世都不分离,怎么可能是陌路……”
他的身后响起玉盏破碎的声音。
猛一会头,便看见宸渊目光冰冷的站在那儿,整个人透着一股肃杀的摄人之势。
是孤王太过纵容你了吗?满堂朝臣在宣政殿跪了三天三夜,母后也为你求情,孤王这才放了你,没想到你这么不长记性,来人啊,将瑜王拖下去……”
他话音未落,攸宁便柔声开口,“王,求您饶了星阑吧,他以后一定不会再犯的。”
拉下去,以后无孤王旨意,瑜王不得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