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金三角
傻人有傻福,我得以活到现在,还要感谢生活老师。幸好他当初没把我和周然分在一个寝室,而是让蒋一谋代替了我的位置。
如果按照往年的安排原则,我应该成为B栋F1-05寝室的一号铺。而生活老师的突发奇想使我被安排进了B栋F1-06的1号铺,蒋一谋成了F1-05的一号铺。但在教室里,我和蒋一谋成了前后桌——我坐前面,他坐后面。我的同桌,则是李未,李未与蒋一谋同寝。我们寝室是八人间,两间寝室共用一个盥洗室,盥洗室有六间独立卫浴(如果没人刻意恶作剧,隐私本可以被很好地保护),男生们在寝室抬头不见低头见,基本上已经混了个脸熟。 开学第一课虽然都已经例行自我介绍过了,但是说实话谁也不认识谁,叫错名字是常有的事。一个班共39人,男生有21人。女生总是把我和蒋一谋弄混淆,管我叫“蒋一谋”,管蒋一谋叫“巫迟”。李未是个没心没肺的人,满肚子花花肠子,喜欢广交朋友。第一次女生叫错我名字的时候,李未兴奋地插话:“美女,他叫巫迟,谐音无耻,这不就记住了嘛!”我回头不失幽默地反驳了一句“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可他双眼却是直勾勾地看向它处,看向那个女生。这家伙,色鬼一枚。而坐在我身后地蒋一谋本人却纹丝不动,没人能把正在写作业的蒋一谋“叫醒”。
蒋一谋寡言少语,向来独来独往。我决定把蒋一谋当作学习上的对手,努力向他学习。我就像个小学生一样看待事物。体育课时,全班男生蜂拥去了篮球场,而我在篮球场的入口等。我在等蒋一谋,可他没出现,我偷偷折回了教室。蒋一谋还在伏案做功课。那一霎那间,我明白了教导主任口中的那句话“抓住别人玩耍的时间学习”,我知道我的考试成绩为什么不如别人了。我小心翼翼地走进教室,深怕激起地上的一粒灰尘,深怕惊动蒋一谋,虽然我知道他不会为任何声音所动容,但我还是怕打扰他,我觉得那样不礼貌。在高二分班之前的每节体育课、每节自习课,我都牢牢记住了蒋一谋此刻伏案用功的背影并全力效仿之,用卷子铺着通往大学的路。
我从没见过蒋一谋喜欢什么,他对女孩不感兴趣,对明星十分鄙夷。但他对数字兴趣盎然,因为分数的缘故。
第一次月考结束,成绩公布的那天,老师很高兴,因为我们班出了个年级段第一——蒋一谋。这毫不奇怪,我们班响起了早就准备好的掌声。黑马是李未,他出人意料地坐了我们班第二把交椅——段五。那次考试我算正常发挥,考了段十五,班级第三名。我忍不住对李未刮目相看。
我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李未,除了一张戴黑色全框眼镜的娃娃脸和一双修长白皙的双手之外,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李未平时也没怎么用功啊,怎么他就比我好呢?我一直在用小学生的思维思考问题,不知道什么叫海市蜃楼,什么叫来日方长。
蒋一谋、李未、我三个人坐的位置被称为金三角。因为三个人成绩都很好,所以老师特别留意这块地方,女生也时不时跑来问问题。蒋一谋反感解答问题,他不大愿意耐心解释,往往草草地列个方程式在人家女生的试卷上就算“解答过了”,因为他不愿意浪费时间。而李未则不然,他喜欢答疑,尤其是女生的问题,他享受被人崇拜的感觉。这也是周然认为可以把李未“吸收进自己集团”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