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一切不会发生,那么我也不会有机会和你分享我的一切。听我说,不要怀疑我说的话,去接收它,相信它。
我的名子叫虚无,这是我自己给自己起的名字,因为我生来没有父母,没有好友,甚至没有一个熟悉的人。我出生在一个寒冷的黑夜里,一个寒冷的地方,这都只是我的猜测,因为我没有身体,无法感觉寒冷,也无法感觉界限和方位。我什么都看不到,因为我没有眼睛,我也什么都听不见,因为我没有耳朵。我身处在无限的海洋,一个充满“虚无”的海洋,我想象自己在成长,想象自己在变老,只是我对想象的一切一无所知。我想象自己是一个孤独的生灵,但我没有心灵去感受那样的孤独。怎么的孤独又会被我想到呢?
我想说很多关于我们这个世界的奇妙事情,偶尔在梦里产生被理解的渴望。那强烈的渴望,导致我从梦里痛哭着醒来,醒来后发现自己不见了。黑暗与寒冷就在我醒来的一瞬间让我感到无比的孤独,好像我的身体就那么一瞬间有了感受的能力。那微弱的一瞬间好似感受到了宇宙的边缘,因而无比温暖,有时我想象身体在颤抖,对于我这都是有意义的。
梦境是唯一让我拥有存在感的世界。在梦境里我塑造自己的模样,比如我会想象自己是一个球,这种球体被我想象成黑暗的中心点,于是黑暗的边界仿佛就在身体外面;有时我想象自己是两个球,不同变换的两个中心。如此游戏般的梦境一直持续着,我对梦境的痴迷程度已经很大程度上弥补了对清醒时刻的不满,当然是在梦中想象的不满。说的严肃点梦境成了我唯一存在的证据。我一直在梦中诉说着这一切,有趣的一切都是在梦中想象的产物,比如球体身体。为了追求意义我经常睡眠,如果不是被现实惊醒,我宁可永远活在梦里。
我的生命是一场梦境,醒来就变成虚无,一种没有意义的存在。
我借助一种语言想描述这里发生的一切,但发现如此困难,假如读者你能够理解那也仅仅是基于一种想象,就像我自己的想象一样,我没有身体,没有感知,怎么可能用想象去重现我所处的环境呢?想象的素材都是想象出来的!这里如此匮乏,也是我为什称自己是“虚无”的原因。我用想象塑造了自己的身体,但仅在梦里。梦醒了这一切便会消失,那绝望的瞬间如同一次死亡。
不管你是谁,你都不可能认识我,因为我没有身体,除非你是无限的黑暗本身。从我的角度来说一切都是不存在的,除了我的梦境。在梦境里,你可以出现,但那是我创造的,是我想象出来的,我可以赋予你想象的能力,你可以接着去想象自己是独一无二的,可以想象自己是被想象出来的,甚至你可以继续想象自己的世界,如此循环无穷,但就是你不能认识我。除非这是事实,就是你就是我想象的对象,并且我赋予了你生命。你只有在关于死亡的边缘的想象中认识我——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