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年少的时候觉得自己是一粒尘埃,睡在哪里都是梦里,身处何处都是故乡,有钱没钱一样开心,可是有一天我们会慢慢发现,男人没钱是一件很自卑的事。
1
二十七岁的阿强在一家城里的火锅店打杂帮忙,上学的时候阿强也是一名好学生,但家里清贫,父母很早就离婚了,阿强的性格和他的名字一样,特别要强,因为看不惯小混混的同学欺负自己的朋友,和他们大打出手,谁还没有个血气方刚的时候,那几个小混混被阿强打的鼻青脸肿,匆忙地逃跑了。没过多久,受欺负的孩子父母就找到学校去了,人家都是学校附近有头有脸的人物,和老师关系不一般。阿强被叫到教导主任办公室去,被狠狠的骂了一顿。还叫阿强赔钱,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妈,我不想读书了”阿强边坐在板凳上掰干柴边跟母亲说。
“咳 咳 不上学了 ,你又能去什么地方?”母亲这几年咳嗽的病越来越严重了。
“人活着就有出路,我能养活你,妈”
母亲低下了头,闭眼待了一会然后目光朝向窗外,长叹了一口气。
2
十七岁那年,阿强离开了学校,来到了离家里一百多里远的县城,几经周折,终于在一家火锅店站住了脚。
老板五十多岁,淳朴干练,大半辈子精打细算,却也没落下一双儿女。阿强勤奋肯干,又忠厚老实,很快得到了老板的赏识。
每天最累的时候就是晚上,火锅店里人头攒动,招呼客人的是阿强,撤桌打包的也是阿强,客人们酒一上劲就开始谈天论地,张牙舞爪,阿强本来体格就撞,难免会碰到客人,有一次阿抢端着红油锅底出来,为了给客人让路,不小心跌了一下,旁边的客人离他太近了,阿强努力控制着双手,锅底还是溜到了阿强的双手到客人的裤子上,那是一个长相极其猥琐的中年男子。
阿强连忙道歉,客人根本不认帐。
嘴角砸吧着一口烟眯着眼睛让阿强赔,说他这裤子是儿子在国外买的,要两千多块钱。
“不是刚才还吹牛自己儿子每个月的钱都花不完吗?怎么这会这么小气了?”旁边的客人小声议论道。
阿强心想自己也道歉了,看着自己手上被红油烫的红的发紫,又看着眼前这个不知好歹的客人,突然怒不可遏,一声国骂顿于胸口,两拳已经握紧。
“哎哎哎对不起对不起,阿强快去后厨帮忙,这桌面单面单” ,老板出来和解了,谁也不知道老板几十年来免了多少单。
3
时光飞逝,一转眼阿强已经在这个火锅店快十年了,这时他已经算是这个火锅店的半个老板了,只是母亲病重,他个月要回家看望一次,加上昂贵的药物开销,他这么多年攒下的钱也要所剩无几了。
这一天,店里招来了一个女服务员,名字叫做阿香,十八岁。
高挑的身材,干净的脸蛋,大大的眼睛,阿强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十八岁的姑娘。
和阿强一样,阿香也是背井离乡来到了这里。
火锅店有了帮手,阿强的工作也越来越从容不迫了,点菜,上菜,添汤,撤桌,每一样都井井有条,阿香把火锅店收拾的干干净净,每天客人络绎不断,来了又走,走了又来。晚上吃饭的时候,他们俩会分着吃一块烧饼。
空闲的时候,阿强会带阿香到小广场转一转,夜晚大家都在散步聊天,不远处有流浪歌手唱着歌:
把青春献给身后那座辉煌的都市
为了这个美梦我们付出着代价
把爱情留给我身边最真心的姑娘
你陪我歌唱你陪我流浪
陪我两败俱伤
也直到现在才突然明白
我梦寐以求
是真爱和自由
想带上你私奔
奔向最遥远城镇
想带上你私奔
去做最幸福的人
“唱的可真好”阿香抬头看着阿强,阿强笑的很腼腆,“对啊对啊,真好听。”
两个人依偎在一起,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
“今天的月光可真美啊,映在你脸上显得特别美,要是月亮一直这么美就好了,要是你也…”阿强话还没说完。
“你不是太阳又怎能让月亮闪闪发光。”
4
有一天,火锅店里来了一个人,她就是阿香的娘,刚进到门口大气不喘地就带走了阿香,没等阿强缓过神来,出租车已经开走了。
阿强给阿香打电话,阿香说,自己的母亲给她找了一个有钱的新郎,他们马上就要结婚了……
阿强愣住了,电话的这头慌了神。
他不想甘于现状,放下了火锅店,跑出去找阿香,可是,根据之前阿香说过的地址,阿强怎么也没打听到阿香一家的消息。
阿强头昏眼晃,终于倒下了。
以后的日子,阿香干脆电话也不接了,阿强醒了就抽烟喝酒,醉生梦死,火锅店早已经被他抛下了。他经常想,我该怎么办,去找阿香吗?去证明一个更爱她的男人比一个更有钱的男人重要?还是死皮赖脸地求着阿香父母告诉自己有多能赚钱? 没有用的,不甘心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只能安于现状?
阿强重新开了火锅店,和十年前他第一次来到这里一样。
一天,阿强的手机响了,是阿香的号码,阿强兴奋的蹦了起来,他扯着嗓子问:
“阿香,你怎么了?为什么才跟我打电话,你结婚了吗?还没有是吗?你到底在哪里?我要去找你!”
电话那头默不作声,阿强着急了:
“阿香,你说话啊!”
阿强听到了一声抽泣声,那就是阿香的声音。
突然,电话挂了。
5
转眼间八年过去了,此时的阿强已经变成了一个中年男,他一直忘不了阿香,火锅店的生意越来越好,后来,他又开了五家火锅店,每一家店的名字,都叫做:阿香火锅店。
后记
阿香
今天我从火锅店回来菜市场还没散,买了草莓,西红柿,苹果。
买花盆的时候,老板居然叫我小伙子。
我想,如果你在家等我,我一定还会买菜回来。
明天好像降温10度。
天气从来不讲道理。
今年是我在这里等你的第八个年头。
让我带你走吧
我梦寐以求,是真爱和自由。
我们去广场看月亮,烧饼分你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