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的时候，我带着女儿昕昕去看望妈妈。
小女儿却在路上听说要去舅舅家时，不肯走了。我只好改变说辞，“昕昕，一会我们到了舅舅家，吃过饭，我们叫上姥姥和哥哥，去公园玩，或者去超市好不好。”
昕昕在那里想了一会儿才点了头愉快地把小手递了过来。
等到了下午时，我说一起去超市买点东西，昕昕别提有多高兴了。妈妈却说，“时间不早了，还不如我把你们送到车站，你们娘俩早点回去算了。”
我看了眼昕昕说，“我都答应昕昕了，一定要去。”
答应孩子的事，请一定要做到。因为孩子虽然小，但是不代表他不懂。
正好哥哥打来电话，几个人于是就近去了另一家商场（楼下是另一个大超市）。
其实我是有自己的私心的，因为今年母亲打算不在老家过年，我想给她买件衣服，结果她说怎么也不要，我说，“你听人家打5折呢，挺便宜的。”
于是，妈妈改口说，那就买条裤子吧。衣服家里还有好多。
在我给妈妈拿裤子试穿时，我再次看见了妈妈的肚子。
那是一个孕育了我们三个儿女的鼓鼓的肚皮。生过孩子的妈妈都知道，小肚子的肉最难消失。
妈妈的那个年代的女性并没有像如今的女性一样，注意保持身材，再加上人本身就有些胖，在我的印象中就是一个胖胖的妈妈，买衣服都要买三个X的，加肥加大型的。
小时候，我喜欢双臂环抱着妈妈，那个鼓鼓的肚子，摸起来肉乎乎的，格外喜欢。再长大些，才知道那个肚子里装着的全是赘肉，在爱美的我眼中，丑极了。现在当自己有了孩子作为人母，再次看到妈妈这圆鼓鼓的肚子，我又觉得格外亲切和心酸。这就是我的妈妈，为了一家老小，从没有在乎过自己的妈妈。
“不行，太花了。”
“这个有松紧的吗？”
“太厚了，过几天就穿不了了。”
……
妈妈和营业员在那里挑选着衣服，我急忙把女儿交给哥哥，自己帮着妈妈挑起来。妈妈的眼睛不好，看不清，性格执拗，有些事不懂也不想问我们，更是在外人面前不喜表达。
按照妈妈的要求，高腰，要纯黑色，厚实一些，单裤，最好是松紧的那种。
我和营业员挑了又挑，让妈妈一下子试了三条裤子，结果她比较中意那条我拿的黑色的。因为只剩下两条，一条大的，一条中码，妈妈说，要中码的吧，腰大了，就太松了，以后往下掉。
我说行。
以前小时候，是她带我出来为我买衣服，我还记得当年她和别人讨价还价的样子。现在是我们为她选一条简单的裤子。总说有衣服穿的妈妈，其实是因为明白我们在大城市生活不易，能省一分是一分。
其实给她每次递给她衣服时，她总是买什么买，有这钱可以买什么买什么，结果到最后还不是逢人就说这个哪个儿子哪个女儿买的，这衣服多好多好。从语气里都能感受到她的骄傲和满足。
后来等结帐时，对方报了价格后，妈妈小声地嘟囔了一句：不是说好五折吗，怎么是原价呢。
我听到后，没有说什么，只是紧紧地挽着妈妈的胳膊，脚下的地板上映出我们模糊的影子。妈妈省吃俭用了这么多年，从来都是买了便宜实惠的东西，没有挑过自己真正喜欢的东西。
“妈妈。”女儿跑来把小手伸过来，我微微一笑，牵上了她。
多么熟悉又陌生的一幕。
多年前的我们还只是一个孩子，父母就是那棵参天大树，我们都是乘凉人，而现在该我们更加地努力支撑起这个家了，那棵曾经的大树早已不再挺拔。
“妈，你照顾好自己，我们都这么大了，自己能把自己照顾的很好，你就别操心了。你只要健健康康的比什么都重要。”临走时，我这么告诉妈妈。
新的一年，祝天下母亲健康长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