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路蔓的心里一惊,来不及询问教务处主任明明受伤的原因,回答到:“我马上到。”
明明躺在学校诊所的救治床上,微闭着双眼,豆大的汗珠正在从他那宽阔的额头上渗透了出来,爬满了他那小小的脸颊。
“明明,明明你没事吧?发生了什么?”
路蔓焦急地跑到急救床前问道。
“哦,他在体育课上摔倒了,我为他检查了一下,好像是小腿的腿骨骨折了……幸亏Max即时地与体育老师沟通,并把他送了进来……”校医指了指站在门旁的小男孩,路蔓转过头,发现就是那一位他曾经在校服店里遇到过的孩子。
路蔓对着Max感激地笑了笑,她发现那位小男孩在遇到了她的目光后,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诊所的门外传来了救护车的警笛声,校医推起治疗床对路蔓说:“救护车到了,我们得赶快把他推出去……”
路蔓跟在校医的身后加快了脚步,在路过了站在门旁的Max的时候,她看到明明忽然伸出了手,与Max的手拉在了一起。
校医停下了脚步,默默地等待着两位小男孩握在一起的手分开后,才推着活动床走出了校医诊断室。
“明明,你在学校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救护车上,路蔓抚摸着明明的头发,柔声问道。
明明将脸扭向一边沉默着。
路蔓知道明明正在与疼痛做着斗争,于是暂时收起了想了解事情起因的念头。
救护车开到了急诊室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两点多钟了。
路蔓跟随在躺在活动床上的明明走进了电梯,来到了手术室的大门外。
她看到一位身着深蓝色的手术服,头戴手术帽的男人的背影,觉得那背影似乎有些眼熟。
那位手术医生转过了身,一只耳朵上挂着口罩,一双灰蓝色的眼眸在看到了路蔓后闪过了一丝惊喜:
“嗨!”
路蔓听到男医生对她招呼道。
她仔细地看了看暴露在手术服外的那张面孔,这才意识到,他就是那位曾经去餐馆吃饭,并且将她从赖账客人的纠缠中解救出来的男客。
“是你,你好啊。病人是你的……?”Jimmy有些疑惑地看了看手里的那份被家属签上了字的手术许可文件,在心里疑惑着面前的这位年轻的女孩子,如何会成为了躺在活动床上的,十二岁小男孩的监护人。
“我是他的姑姑……”路蔓回答道。
“哦……”
Jimmy认真地打亮了一下面前的女孩,她的那一双嵌在单薄消瘦的面孔上的大眼睛里此刻盛满了担忧,定定地望着他,似乎想透过他的眼睛寻找到手术床上的那一位小患者能否康复的答案,以及受伤的程度。
“字是你签的对吗?别担心……”Jimmy将自己的目光从路蔓的目光下撤了回来。
他不想在手术前被患者家属这样的心情所感染,因为每一台手术对于他来说,都是一场战斗,一场无法预知结果的战斗。
“谢谢你那晚给我的馄饨,正好解了我的饥饿……手术至少要进行一个多小时;他会被麻醉,所以不会有痛感。手术后他会被送进康复病房,具体病区和病床的信息,你可以去急救中心的接待处了解到……”
路蔓点了点头,看到Jimmy跟随在明明的活动床后走进了手术室。
门,在手术医生的身后被关上了。
“明明……”
路蔓对自己还没来得及与活动病床上的明明握握手而感到懊悔着,她想至少在他进入到手术室前,应该在他的额头上亲吻一下……
“……他会没事儿的吗?”
路蔓在心里反复地问着自己。她发现此刻她的胸膛里像是揣着一只活蹦乱跳的小鹿子。
她靠在手术室外的墙壁上闭上了眼睛,想努力地将那一颗剧烈跳动着的心脏给按耐住。
带着那一种担忧走进了电梯,路蔓漫无目的地在医院长长的走廊里游荡着。
手提包中的手机忽然唱起了歌。她被吓了一跳,掏出手机,发现电话是万叔和春颖打过来的。
二十多分钟后,万叔和春颖走进了医院的门厅,在接待室的长沙发上找到了路蔓。
“明明仍在手术中……”路蔓烦恼地对他们说道。
“怎么会是这样呢?到底发生了什么?”春颖焦急地问道。
“……说是在体育课上摔倒了……”
路蔓的脑海中浮现出了那一位站立在学校医务室门口,低着头的小男孩。她觉得在今天的这个事故背后,一定藏着什么。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