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清晨,我正在为稿子难产,而一筹莫展。从楼下菜园里,摘来一袋子辣椒,开始猛咬,辣得上蹿下跳。当个写作者容易吗?为了寻找点切合的灵感,这么折磨自己。我妈看到,连忙喝止,哎呀喂,我的小祖宗哎,你那张脸不要了啊,满脸的痘痘不能吃辣的吆。我不管,继续吃,一边还在手机上看着电子版的小说。此时,L小姐,通过微博给我发来私信,这个世界总会对得起你的等待。L小姐给我发来这句话,并不是空穴来风。而当看到L小姐的这句话时,我却立刻火冒三丈。
这是我写的一篇文章的题目,这篇文章相继被几个公众大号转发,偶然间被L小姐看到。看过的人应该知道,其实结局并不是那么完美,故事里的主人公,我的朋友大熊,并没有等到他追了多年的那个女孩儿。通面上看去,就如很多人所说的,文不对题,明明大熊没有等到啊。
后来,我在故事的结尾,补了一段这样的话:这个世界是否对得起你的等待,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曾经有没有那么一个人值得你去无怨无悔地等待。即便没有等到,至少有这么一个人在你的生命里出现过。那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可以看出,我的感情倾向是,人生中,有过这样一个你值得去等待的人,就是对得起了,无论结果如何。
但问题是,万一你等的人是个人渣呢?那还值得去等吗?我的建议是放弃。放过那个人渣,也放过你自己。L小姐在我看来,就是面临着这样的问题。最起码,你要等的人至少应该是三观正确,通面意义上的好人。
认识L小姐,应该是之前的事情了。当然也是通过一个公众号发了我的文章,L小姐关注了我。从此二人结识。
L小姐同我的见面语,和大多数人同我的见面语一样,你写的故事是真的吗?
我诚实地回答,半真半假。因为事实也是如此。
那我可以给你讲讲我的故事吗?L小姐又说。
我这人闲得没事,就喜欢和人扯皮,听人家讲故事。我当然欣然同意,回道,可以的呀。
L小姐开始给我讲。
L小姐,和Z先生是在一个网站上认识的。初听名字,我还以为是网页游戏,QQ农场之类的。后来在我迫切而又强烈的求知欲望地怂恿下,问了问度娘,度娘果断地告诉我,婚恋网站!
婚恋网就好好地起个婚恋网应该起的名字好吗?!
其实,对于两个人是怎样相识的,我没有任何偏见。
我的一个朋友,女的,一天逛街逛到男厕所了,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结果认识了现在的男朋友。
我的另一个朋友,还是女的,听了我第一个朋友的故事,也模仿着去男厕所碰艳遇,刚走进男厕所,就捂着脸,哎呀呀地狂叫,结果喊了半天,没得到任何回应,凝神环视,靠,一个男人都没有。觉得没劲,心里又十分恐慌,就赶紧又回到女厕所,结果碰到了现在的男朋友。后来听男的解释,说完全是因为我这个朋友的误导,当时他就在我朋友的后面,看着朋友进了旁边的厕所,就直接去了另一个,连标识都没看。
这都是一群什么朋友!
所以,有了这样一群朋友的奇葩艳遇。后来,我对什么样的艳遇,都见怪不怪。
更何况婚恋网站呢,至少比厕所艳遇靠谱多了吧。
L小姐问我,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我想了半天,然后,严肃而又慎重地告诉L小姐,我觉得,我对大街上的长腿美女都挺一见钟情的。
L没搭理我,又继续讲她的故事。
据L小姐说,在她看到Z先生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他。也许,这就是L小姐所谓的一见钟情吧。
因为有了这样一个人,L小姐登入网站的次数越加频繁,每次看到Z先生的动态,L小姐都会心跳加速,然后,反复阅读,反复揣摩,虽然知道这些跟自己没有一点儿关系,但L小姐依然读得津津有味。L小姐自己发状态,也开始变得谨小慎微,反复修改,总想着能引起Z先生的关注。不过,并没有起到任何明显的效果。
终于有一天L小姐,鼓足勇气,给Z先生留言。随后,开始等啊等。
一日,Z先生登入账号看到留言板里,已有十几条信息,躺在那里。开始慢慢地读,最后因为L小姐的真诚打动了Z先生,于是就把自己的QQ号码给了L小姐。
当然,也可能是这样一副场景。
一日,Z先生登入账号看到留言板里,已有十几条信息,躺在那里。先挑了几个头像好看的,然后进入她们的页面,打开她们的相册,开始慢慢品评,这个不行,化妆都这么丑。这个也不行,太老。这个可以,胸够大,腿够长,气质不错,人也十分漂亮。不过可以的这个不一定就是L小姐。
Z先生,心想反正闲着没事,不如把剩下的几个,也一一看完。又打开一个相册,看看,我说什么来着,头像丑的人,果然人也丑。再打开一个相册,也不行。再打开,还是不满意。不看了,不看了,失望。
Z先生开始回复刚才觉得可以的那个女生,客气委婉地表达了一通,然后留了自己的QQ号码。
经久未得到回复。
Z先生就又觉得无聊了。心想着,既然看都看了,不如把最后一个也看了。打开相册,这个还不错,虽然头像丑点,人也不比刚才那个好看,但整体还不错。于是有所保留地简要表达了一下,然后留了自己的QQ号码。这个还不错的就是L小姐。
不论是哪种情况,最后L小姐还是得到了Z先生的QQ号码。
后来,L小姐看到Z先生给他的回复,并且还留了自己的QQ号码。L小姐高兴得简直要疯了。于是手忙脚乱地加上Z先生的QQ号码。
对于一个成熟而富有经验的男人,肯定不会立马同意,对不对?这样就说明,他天天不务正业,闲着没事整天上QQ,勾搭妹子。
又过了好几天,L小姐才等来Z先生同意加为好友。
之后,L小姐又加了Z先生的微信。无意间发现,两个人居然有共同的朋友。
这让L小姐,进一步燃起了希望之火。通过朋友,L小姐打听到,Z先生是有女朋友的。听后,L小姐内心有些淡淡的失落。但并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又亲自问Z先生。Z先生自我介绍,说,我是W市人,84年,单身。
你可以想见,L小姐得知Z先生单身后,是如何得喜悦。绝对上房顶的那种,如果她家里有的话。然后,L小姐也开始自我介绍,说,同是W市人,89年,单身。
一日,L小姐喝了点酒,晚上壮着胆子,给Z先生发微信,要不我们恋爱吧?
Z先生回道,好主意。
这么容易就上钩了?
第二天,L小姐清醒过来,就后悔昨天说的话,就又发微信给Z先生,不好意思啊,昨晚喝酒了。
毕竟自始至终,L小姐和Z先生从来没有正式见过面,不能显得太轻浮。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直到后来,L小姐才算和Z先生“正式”见面。时值周末,Z先生依然很忙,抽午后的闲暇时间,约了L小姐。L小姐去后,发现席间并不只有他们二人,还有其余的几个人。期间,因为Z先生无意的一句话,使得L小姐,发觉Z先生压根不认识自己,而把自己当成了身边的另一个人。
我听后,忙发感慨,原来Z先生是如此节约时间的人,约网友见面都带组队的。
L小姐心情,有些失落。晚上回去,抱头痛哭。第二天,若无其事。照样联系Z先生,因为喜欢啊。因为喜欢,一切都可以不去在乎。
之后,两人不冷不热地联系着,多半是L小姐主动联系Z先生。
L小姐依然不忘时刻关注着Z先生的动态,反复阅读,反复琢磨。当然还是跟自己没有一点儿关系。
一日,L小姐又鼓足勇气,约Z先生出来。Z先生答应了。
两人在一个很安静的创意产业园,或走着,或坐着。聊梦想,聊工作,聊爱好。聊21世纪生物技术应以怎样的面目带领全人类的发展,聊中华民族应以怎样的姿态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聊……编着玩儿的,我也不知道他们聊的是啥。
直到晚上,Z先生送L小姐回家,L小姐才信誓旦旦地问Z先生,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儿?
在我看来,Z先生是一个身富经验的人。有经验和没有经验的人,有本质区别,没经验的人,一般都是你问一,他答一,你问二,他答二。而像Z先生这样经验丰富的人,一般都会答非所问,他避开问题,说,其实,我的异性朋友很多,追我的人也不少,觉得不合适的就不会主动联系,甚至微信都不会加。
就这样,算是答完了L小姐的问题。给L小姐留下无限遐想。L小姐想着,到底还是加了她的微信了呀,是不是也说明了什么呢。
其实,如果一个男人这样回答一个女人,已经说明了,他根本就不喜欢这个女人。
L小姐也明白这一点,她对我说,我明白他的意思。但我认为这就是好男人吧,不会轻易开始,也不会轻易结束。也许,因为喜欢,我觉得他什么都是好的。
自欺欺人么?L小姐接着又问我。
这难道不是很显而易见的问题吗?
等等,轻易?我已经觉得这个人开始轻浮了好吗?不喜欢就明说好吗?
但是喜欢一个人,喜欢深了,如果不得到对方明确的拒绝,我想谁都不会轻易放弃。L小姐当然也不会轻易放弃。
然后,我继续听着L小姐说。
一次周末,L小姐又提出要去参观Z先生的公司,Z先生便告诉了L小姐他公司的地址。在L小姐看来,哪怕是Z先生无意的回应,这都是一场新的希望。一路上L小姐忐忑不安,反而去了之后,见到Z先生一切都变得自然起来。悠忽,两个小时过去了,两个人聊得都是一些天南地北的事情。L小姐,没和我细说,我也就没再多问。
最后,L小姐提出让Z先生送她回家。Z先生绅士般地答应了,然后又绅士般地因为有事,放了L小姐的鸽子,把L小姐晾在了路边。
L小姐虽然有些生气,但一切都没有关系,为什么呢,因为L小姐喜欢Z先生啊。
后来,我听L小姐说,其实她的工作地点,并不在W市,而是在D市,两地相距近200里路程。为了距离Z先生更近一些,每周都会回W市。只为了创造更多的机会。
L小姐说,因为喜欢,这点奔波又算得了什么。
然后又问我,我还能再做些什么呢?我能给他的温暖,我能给他的呵护,我都给他了呀,每天叮嘱他多注意休息,每天提醒他要按时吃饭,每天对他说晚安,我还能再做些什么呢?
我没有回话,是的, L小姐确实已经做得够多了。
但是Z先生,对L小姐的态度似乎一直都是这样。不冷不热。
那段时间,L小姐的心情很是不定,时而高兴,时而忧伤。我知道,喜欢上一个人,他的心情就是你的心情,倘若这个人不喜欢你,那么你的心情还是你的心情。你已经不再属于你自己。
日子就这样过着,L小姐放不下,也无意另寻新欢。因为她还在想着,Z先生并没有明确拒绝我呀,万一我还有机会呢。
一日, L小姐突然收到Z先生在D市给她发来的一个定位。地点离着L小姐的住处很近。随后,Z先生便主动要求L小姐去找他。L小姐欣喜若狂,内心里一个声音不知重复了多少遍,机会来了,机会来了。
到了之后。席间加上L小姐一共是四人,另外两人,一个是Z先生的同事,一个是Z先生的客户。L小姐心里想,Z先生对我真好呀,居然带我来见他的朋友,是不是已经把我当自己人了呢。不管是不是,总之L小姐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
在D市,L小姐一般不会喝酒,因为会耽误第二天的工作。但Z先生肝脏不好,一喝酒就会上脸,喝多了还会过敏难受。有客户在,Z先生很难不喝酒,但到后期,Z先生开始有些不适,L小姐不忍心再看下去,就开始为Z先生挡酒。直到喝到吐的那种。但L小姐依然觉得很开心,心想,我终于可以为Z先生再做一些事情啦。
晚上,有车来接送。另外两个人,去了先前预定的酒店。Z先生中途,和L小姐下车,去了L小姐的住处。
孤男寡女的,还能发生点儿什么呢。当然是发生该发生的。
L小姐给我的解释是,因为酒精的作用,加上真正的喜欢,一切都顺理成章了。
你喜欢他,但他喜欢你吗?傻姑娘。
然而在L小姐眼里,喜欢上一个人,就没有了原则,即便他并不喜欢自己,只要他想要的,她就愿意给他。
第二天早上,因为还要出差,L小姐七点钟便起床,随后狂奔动车站。也许是从来没感受过男人的打鼾声,L小姐一夜无眠,一路上跌跌撞撞,到了动车站,动车马上就要启动了,但一切都是那么刚刚好。是的,L小姐感受到了幸福的味道。
但这种幸福的时光,并没有存在多长的时间。
十点钟的时候,L小姐给Z先生发去短信,问,睡醒了没?
Z先生回道,已经在回W市的路上了,昨晚喝多了,抱歉。
喝多了,就什么都不想做了好吗?喝多了,就只剩下难受了好吗? 不要总拿喝多了来当借口,喝多了,也是很委屈的,好吗?
L小姐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 然后,回道,为什么说抱歉。
Z先生还是一如往常地表情回复。
L小姐伤心地回道,我不想听你说抱歉,你懂得的。
是的,一个84年的男人怎么会不懂呢。就在那晚,L小姐捧着他的脸,说,我每天都在想你,睁开眼睛在想你,闭上眼睛还在想你,我满脑子里都是你,我能给你的我会竭尽全力给你。
是的,L小姐已经把她能给他的,全部给他了。
不过,L小姐给错了人。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Z先生再也未回复过L小姐,更没有再找过L小姐。无论L小姐怎样苦苦哀求,屏幕的另一头永远是一片死寂。那种痛苦,我想只有L小姐自己才能体会得到。
说到这里。L小姐忽然祈求般地对我说,你能帮我吗?把这个写成一个故事,八月二十一日就是他的生日,我想在他生日的时候,再做最后一次努力,求求你了,你帮帮我,好吗?
我没有答应。只是觉得L小姐很可怜。我也很难下笔。
后来,L小姐又来央求我帮忙写这个故事。我能感受到L小姐的真诚,但我依然没有写。
直到那日,L小姐给我发来,这个世界总会对得起你的等待。
我彻底火了。
我质问她,但你这样的等待值吗?这个人明显不爱你啊。既然不爱你,为什么还要同你上床,那不是只想玩玩你而已吗?他后来的表现,也说明这个人一点责任感都没有。你说过他有女朋友,他还这样,他很可怕。
L小姐竭力为他辩护,说,他没有女朋友,没有。他那天晚上,只是喝多了。
我变得更加生气,喝斥道,你知道真正的喝多了,是怎样的一种状态吗?你知道吗?
然后,L小姐,懦懦地回道,我知道他没喝多,那只是个借口,但我真的喜欢他啊。
喜欢,就可以任由他放肆吗?喜欢,就真的没有原则了吗?
我想,不是的。
后来,我得知,Z先生竟然把L小姐拉黑了。之后L小姐加了Z先生侄儿的QQ号码,向他问关于Z先生的近况。其实,她只是想从别人口中,知道Z先生现在过得好不好。不久又打听到Z先生姐姐的电话号码,向她,表明了一切,除了那天晚上的事情。终于,L小姐几经周折,又加回了Z先生
L小姐依然对Z先生深情如故。依然在给他,她所能给他的温暖,她所能给他的呵护。
是的,L小姐是一个痴情的人。但又得到了什么呢?
我又想起,L小姐当时问我的那句话,我还能再做些什么呢?
你连自己都给了他了,你还能再做些什么呢?
如今,L小姐应该还在坚持着吧,依旧在做她所谓的最后争取。想到这,我忽然有点儿为L小姐难过。
终于我还是把这个故事写出来了。不仅仅是为了L小姐自己。
尽管它,没有什么精彩的桥段,也没有什么曲折的剧情,没有车祸,没有堕胎,没有临结婚发现未婚妻是男人,也没有临结婚发现未婚夫是女人,它只是一个普通的故事。当然,我写它不是为了挽救一份爱情,而是为了叫醒一个睡梦中的人。
这个故事里,有个傻姑娘,向往爱情,但是迷失了自我,追逐爱情,却碰上了一个人渣。
好的爱情,不是让你忘记了自己,而是活得更像自己。更何况这只是一场旷日持久,没有结果,只有付出的追求呢?
醒醒吧。傻姑娘,遇到一个人渣,放过他,也放过你自己。这样的等待,不值得的。真的。
也许还有更多的像L小姐一样的傻姑娘。倘若你看到这个故事,祝你们也早日从睡梦中醒来,找到那份真正属于自己的爱情,找到那个对的人。
祝福,盼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