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他乡
文;雨辩
今天,看到一段文字:
“习惯了一个人的独角戏，不努力就会被忘记。快毕业时，老师告诉我们：如果可以的话，毕业后还是留在家乡工作创业，非走不可也不要太远，不然就算没日没夜终于拼到拿可观年薪时，你会发现，留在家乡的同窗也已有房有车有体面工作，享受家乡低消费的乐趣，成天去婆婆或是丈母娘家蹭饭，没事跟亲妈撒娇，隔三差五跟各个时期的朋友同事喝个酒，真遇到个麻烦事整个家族拥上来一块解决，每天早晨一脚油门就蹬到单位，节假日去你喜欢的所谓大城市旅个游，旅行结束后躺在床上说句还是家里舒服！.....而与此同时，你正拿着二三十万的年薪给老板干着五十万的工作，你享受着高消费，你租房，你单身，你有事只能自己冲上去解决，你一年回家两到四次，每次为了待这几天要跟上万人抢票，然后匆匆忙忙大包小包的赶，你每次离开的时候都觉得父母又苍老了，算下来一年两到四次见面的话，应该还剩不足百次了，你想起了小时候...你想回家了...可...一切都有点晚了，回到家乡意味着放弃了那么多年的努力，意味要一切又回到了刚毕业那年，从零开始，所以你不敢，于是又预定了离开的票,.... ”
此时笔者不禁想到：“岭外音书短，经冬复历春。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这一脍炙人口的佳句把暮年而归的游子的矛盾心理刻画的淋漓尽致。这恐怕就是外乡人所要禁受的苦楚吧！喜悦与陌生之感相互交错。
也许对乡愁的最初体悟是源于古人的诗词曲赋，淡淡的哀伤充盈其中，逼仄着我们千疮百孔的心，深中肯綮。记得马致远：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来日绮窗前，寒梅着花未？”透过多变的世事和邈远的流光，身处异乡的我们又怎能忘却故乡的一花一木、一草一石、一屋一巷，在世态的浸淫和年华的推移中，故乡的一颦一笑，音容笑貌反愈加真切，愈加令我们这些羁旅在外的游子思挂。想必此时的包括我在内的外乡人都会涕下沾巾 吧……
人一离开乡土，就成了浮水的兰萍，翻飞的秋蓬，失根的落叶，随风而逝的蒲公英。孤单且寂寞的在异土中生长着，繁衍着，这或许就是悲哀的我们在时时刻刻经历的点点滴滴，无法找人倾诉，只能自己将这份感伤注入血液中，与生之体融汇，默默承受。
为什么，俯瞰整座城市，万家灯火，却没有哪盏灯是我们的父母亲亲手亮起的；没有一扇窗户里的人语是我们的姊妹发出的；没有一家厨房飘出的饭香是我们打小就闻惯了的味道？烧烤吧里，呷着啤酒大快朵颐的哥们姐们，找不到可以任我们扑打笑闹的身影；行色匆匆的路人，遇不到旧时伙伴亲切的面孔；公园里无痕的足迹，搜索不出发小散漫的脚步；咖啡吧柔和的灯影，没有一道是为我们的闺蜜而投射；茶楼里窃窃的私语，没有一句是从我们死党的唇间摩挲而出；酒肆里此起彼伏的猜拳行令声，没有一声是我们的难兄难弟吼出的；歌厅里或缠绵悱恻或豪情万丈的曲子，没有一首是我们的同窗充分调动肺活量倾情演绎的……
没有！绝对没有！
一切显得那么陌生，然而一切又似乎那么熟悉， 我们外地人无师自通地学会了互相取暖。我们，像厚厚雪地上互相偎依的企鹅。此时此刻，我们成为彼此最亲近的人。
所以，外地人只好寻找同样在本地无依无靠无牵无绊的外地人玩。好歹，本城来自共同地域的出门在外的人也有若干。一起消磨的时光里，总会留下许多美丽的剪影和动人的场景。草地上，我们常常携带各自的稚子一起嬉戏玩耍。树荫下，婆娘时不时交换一下育儿经、美容养生经、婆媳过招经或趣事闻。体育场，常常能见识这些外乡人以迅雷之势挥起球拍，把万钧之力送给对方后，不是汗湿青衫，而是汗透脊背的酣畅。远郊近邑的溪涧山峦，也常常吸引我们转动车轮，扬起滚滚黄尘长驱直入，沉醉在如黛青山、似练绿水中。
所有的老乡都是我的哥们，我们可以很近很近，但我们不会成为恋人。他乡,陌生的城市,传来熟悉的语言,充满了家乡的味道,原来是老乡.也许我们曾喝过同一口井水,走过同一条乡间的泥泞小路,也许你就住在附近不远的村子,可以听见鸡鸣 狗叫.我们来自同一个地方,那山那水那田野,都是我们熟悉的风景,家乡的一草一木都有着深刻的记忆,我们走在同一个城市的街道,你不认识我 我不认识你,只有发出的乡音,告诉我原来是老乡。
最撩拨我们这些外乡人脆弱神经的，当属元宵中秋这类饱蘸亲情的传统节日，毕竟“每逢佳节倍思亲”嘛。不约而同地，大家第一时间想到同在天涯不一定沦落的人。一圈电话下来，几个散落不同角落的外乡人就聚集到了一处。异乡人的问候传到了异乡人的耳中，异乡人的手握住了异乡人的手，异乡人的肩膀挨在了异乡人的肩膀旁边，异乡人的温暖送到了异乡人的心房。酥香月饼，传递他们美好祝福，甘冽美酒，稀释我们浓浓乡愁。
每一时代都有这样特殊的群体，如今的我也身居其中，百味俱尝后我才真正悟了这“外乡人”究竟意味着什么。无怪“他乡遇故知”会被古人列为人生一大快事，每一个异乡人都是孤独的，携一颗寂寞的心游走在异域的街头巷陌，仰头望向寰夜中的星子，但脑海中浮现却依旧是故园的风物，此时怕又徒增了一份叹惋吧！
出门在外，举手投足无论前面的路怎样都必须自己去劈荆斩棘、勇往直前。没有父辈们的门路关系，没有同学们的桥梁，一切都得靠自己的双手，自己的智慧和不惧失败的勇气，唯有如此，像我这样在他乡的人才能拥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天地。
身在他乡，那份对故土的眷恋，对亲人的深情怀念，在夜深人静时总是环绕在心中，久久不能离去。月圆之夜拿起电话拨通那再也熟悉不过的号码，那熟悉的声音，亲切的问候，有时甚至是一些唠叨，都是那样亲切……
嘴角还在说着，继续努力，继续坚持，只是心仍是那么的脆弱。难道这就是生活的本来面目吗？难道真的是我做得不够多不够好吗！？听着这首歌，顿感惭愧，总是装作一副坚强的样子，但其实自己是那么的脆弱；总是装出一副自信的样子，但其实更多的是不自信；总是在幻想，却总是再跌倒；总是在沉迷，以为自己已经做得很好了，其实离好字还相差很远；总是在迷恋，以为自己已经可以了，其实离可以还相差那么远。一遍又一遍的看着那些漂泊在外的人儿，如何成功，如何实现理想，只是我并不是他们，也许他们也并不是我。也许梦想需要更殷勤的人们去实现。也许梦想需要更脚踏实地的人们去完成，只是现在，我应该学会沉默了……
新年的一年，祝愿我们他乡的人带着梦想出去，带着收获归来
时光匆匆，岁月匆匆，背井离乡十数载，只为争得梅花香！
作者：杨凤君
作者简介:杨凤君,延长县高级中学教师,校语文教师兼国学、阅读社团指导教师，延长县作家协会会员，延安市教育作家协会会员，延安市作家协会会员。笔名雨辩,喜欢文学,国学,唱歌和广场舞。曾在《中小学教育》《大众科学》《延安作家》《延安学子》《延长文联---延河水》和校刊上发表文章并多次获奖。出版个人散文集《阳光下的幸福》、编写师生作品合集《春蕾绽放》和写作指导教材《国学》、《阅读，让世界更精彩》等书籍并且出版。曾与中国文化出版社、南方出版社、陕西时代出版社合作出书并发表多篇散文。生于乡村,长于阡陌,学于古都,归于高塬,常写小文以自酌。
代表作：《祖父》《油泼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