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白云下无雪的年》第三十三章 不知未来何往,但愿此刻静好

周六,伴着早起的闹钟铃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爬起身,拉开床侧的窗帘,暖暖的阳光直射在脸上和身上。推开窗户,探出头,向窗外张望。

时间虽早,太阳已当头,毫不吝啬的炫耀着他的美妙身段,召唤着晨起的人们来到户外,尽情的享受大自然。窗外的路面是湿的,看来昨夜必是一场大雨,在光线下隐约能看到路面袅袅蒸腾的白气,枝头依然挂着串串雨珠,微风拂过,一片片从枝头甩落,砸在路面,或行人头上,行人并未抹去水珠,只仰头望了一眼,继续赶路,面露微笑。

在窗口站了片刻,深深吸了几口新鲜得不能再新鲜的空气。跑步的好天气!

“我去跑步,你去么?”转头望了一眼斜卧在床上、大半个白皙的身子露在被子外面的雪,问。

“唔唔……不去,你自己去吧。”雪半梦半醒的嘴里支吾着。

我把窗户关上,窗帘拉上,将被子重新盖在雪身上,捏手捏脚出去,洗漱收拾。

当推开房门,暖暖的阳光晃进眼底,肆无忌惮的晒在身上,柔软的跑鞋底碰触到马路,又自然弹起,呼吸着混杂着海水和草木的甜甜清香,沿着雨水洗刷过的崭新路面,眼望着晨起的人们的笑脸,和城市的安详宁静,那一刻,我知道,早起是值得的,即便是周末。

不知什么时候喜欢上的跑步,开始时是在室内健身房,后来户外跑。就这么一路跑了下来,风雨无阻,有时和雪,多数时一个人。跑步和写作一样神奇,当你迈出每一步时,就如同你打下每一个铅字,那会儿,没有别人,没有工作,没有生活,无喜无忧,天地间只有你,和奔跑的脚步,以及均匀的心跳和呼吸。

没有大道理,只是简单的慢慢喜欢上了这种感觉,无法自拔。

回来时,雪依旧赖在床上,昨天夜班,怕是累坏了。

换下跑步衣裤,冲了个热水澡,叫雪起床,我准备早餐。

打开客厅的电视,播到新闻频道,金发碧眼身材丰满的女主播正在精神饱满的解说着当下如火如荼的国际帆船邀请赛的筹备情况,音量调到可以入耳,但又不闻其意的程度。拿出还剩下的几片全麦面包,放进烤面包机,那边打开煤气炉的开关,将水壶接满自来水,烧水,准备冲咖啡用。水壶呜呜鸣叫喷出白气时拿起水壶放灶台上,将平底锅放在火上,倒上少许色拉油,煎鸡蛋。煎好鸡蛋后,从壁橱里拿出两个大盘子,用铲子盛起煎蛋,每个盘子放两个,将烤好的面包也放在盘中。接着将洗好的苹果和拨好皮的香蕉切成片块状均匀摆入盘子。将摆好的盘子放在客厅餐桌,拿出果酱和黄油,餐具,用刚烧开的水冲了两大杯咖啡。顿时整个客厅充满了浓浓的咖啡香味。

调大电视音量,边看金发碧眼女主持,边慢慢喝咖啡,等雪。

“气色不错。”雪洗漱好后走到客厅,我转头看了一眼雪说。

“嗯。昨晚回来太晚,多亏今天周末,觉算是基本补回来了。”

“快吃吧。要凉了。”我说。

“嗯,拨到我们台看看。”雪说。

我拨到雪工作的中文频道,记者正在采访参选本次区议会议员的一位华人女性候选人,四十出头,头发精致的梳起来,套装鲜艳挺拔,气质颇佳。

“今天什么计划?”雪吃着煎蛋,瞄了一眼电视,看着我问。

“没计划。嗯……下午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起草一份中纽海产贸易和投资的研究报告,Simon上周给我留的作业,工作日一直没时间,想趁周末赶一部分。”

“Simon在上海还好么?”雪啜了口咖啡,问。

“还算适应,偶尔会接到他电话,有时工作邮件也会抄送我。在上海招聘了几位当地团队人员,不过还是一直怂恿我调过去帮他,说是作为我项目的海外实践部分。”我说。

“Simon对你还是不错的。”

“是啊。一直跟我描绘回国的大好发展前景。还让我说服你也一块跟我回去。”

“好啊。那你让他也帮我准备个实习位置。”

“哈哈。好。我下次和他说。作为我回去帮他的条件。”

“好主意。可以考虑。”

“我也有个小论文要赶,一会去码头我以前工作的咖啡馆去写吧。那环境我最喜欢。”雪接着我之前话题说。

“好。那里我也喜欢。”

早餐后,我们一块洗刷盘子和餐具。电视里有魅力的华人女议员采访已结束,正在播放广告,是皇后镇的官方旅游推广,翠绿深邃的湖泊,苍茫的群山,葱郁的森林,滑翔伞、高山蹦极、海边骑马、激流皮划艇……在向我们招手。

和雪先驱车去超市采购一周必需品,送回家中,收拾妥当,赶往码头咖啡。

午后的咖啡馆人不多,我们挑了一个靠窗角落位置,点了两份咖啡和一份甜点,拿出电脑准备干活。

阳光刚好晒到桌上、身上,但电脑屏幕并不受影响。咖啡馆里放着不知名的轻柔音乐。隔着两张桌子,五个日本人在聊天,一身运动员装扮,身材健康黝黑,当中一位留胡子的貌似教练模样,在训话,声音不大但坚定有力,四位队员只是认真的听着,却不作声。说了好一会,教练先行离开,队员这才放松下来大声闲聊了一会也站起离开。

可能晨跑加上咖啡的作用,下午的效率极高,一份研究报告总算有了一个框架,雪那边论文初稿也写了过半。

静谧和充实的午后,时间总是飞快,眼看着太阳徐徐西下,向目之尽头,海天一线处。将电脑放在车中,和雪徒步在码头散步看海和夕阳。

“真美。”雪望着远处火红的大大的夕阳,口中自言自语说。

“不知未来何往……”我也望着远方,说。

“但愿,此刻静好。”雪接着我的话微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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