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太善于观察了,关键观察完了总会产生许多主观的感受,不记录怎么那么难受呢?观察知觉的复苏说明什么呢?是最近真的有点闲,只能用文字来充实一下了。
之所以称自己为局外人也是和观察有关,只有不置身其中,把自己当个旁观者,才会有这些看似客观的结论吧,其实说实话,当个局外人,外表冷而内心渴望却那么热烈,这也大寂寞了吧,但希望这各式各样的人物,能给自己提供一些素材吧。
(一)
端午假期在姥爷的小院里吃了几顿团圆大餐,做饭不是我的强项,很多时候都躲在后面,但有一样躲不了,就是洗碗。
我洗碗的方式不知是否具有共性:打开水龙头,拿起一只碗,挤上一股洗洁精,然后随刷随顺水冲走泡沫。但这个方法,在姥爷面前行不通,我遭到严厉制止:“你那样,洗洁精不全顺水冲走了吗?”很少看见他疾言厉色的。他的方法是:先找一个大盆接满清水后,放下两注洗洁精,待刷过所有用过的厨具后,再换清水进行冲洗。这样达到了省水省洗洁精的效果,我照做后他的神色缓和过来:“哎,这多好呢?”他表示满意。
就这个类似的事情还有很多,就比如他和舅妈就会经常双向吐槽。比如调料盒问题,舅妈收适屋子将旧的扔掉,换成新的,新的由塑料变为了玻璃,形状和颜色都更漂亮时尚,我跟姥爷夸赞,他却满脸的不情愿:“旧的那个多轻快,怎么也没怎样,就非给扔了,换个死沉不方便的玻璃的,什么东西到她手里都不是好玩意了。”
还比如洗菜篮,装菜前,舅妈拿着菜篮使儿刷着,不忘转头对我说:“咱也不知你姥爷使家俱都怎么用的,个个都用成这样。”我看向那菜篮子,颜色已褪尽,篮子的内边还存些年代久远的黑色污渍,刷也倒不掉的那种。“我想把它扔了,你姥爷不让,换了新的,这个还得在这儿放着占地方。”舅妈继读说,“人啊,就得学会时常断舍离,不要总是守着旧的东西,多影响生活质量啊。”
对于这件事,我双方都很理解,我是绝对中立的态度。首先我自己就非常认同断舍离,旧的东西走了,新的才会来,生活隔段时间可以更新一下,内心也会得到焕然一新的满足。我节俭的筋绷得不算紧,尽是怎么舒服怎么来,想来可能自小吃饱喝足惯了吧,哪有什么危机意识啊,但这一点就是我理解姥爷的原因。
60年代,十一二岁的姥爷,正是对生活有了记忆的年纪,在那个时候却遭遇了天不灵地不应的贫穷与饥饿,那时为了填饱肚子,他们曾经去到荒凉的山中采一种带着毒性的野菜,和着棒子面做成干粮,只能吃少量,一是多吃可能会拉肚子,二是它的味道真的一言难尽,酸苦的味道让肚肠饱受折磨。他们,就这样长大了。每每想到过去的日子,他的心里便产生一种条件反射的忧虑,住在街里时,每当看到城里人将一碗白花花的面条倒在垃圾堆里,任由苍蝇占领吞噬,心里会咯噔一下,不知道是啥滋味,只知道郁郁的难受得不行。他批判着这些浪费行为,但他对过去的一切坎坷没有抱怨,能有丰衣足食的今天,他很满足。
记得姥爷说起这些时,也是六七月的艳阳午后,阳光铺满整洁静谧的小院,绿荫随着微风发出沙沙声,时不时有几声鸟鸣穿越林间,一片安静祥和的景致,我顺着他的眼睛,望向窗外,他沉醉在自己安生的小日子里,只有岁月知道:他有多么珍惜生活,感恩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