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我要买泡泡糖。”一个声音传来,细细的,嫩嫩的。
这使我怀疑,是不是在艾略特的荒原上,出现了绿洲,出现了居住的人群。但是,在我的面前,在柜台旁边,却站着一个小女孩。那是现年只有6岁的小兰,我发觉我几乎要一拳挥过去。
艾略特的荒原,是如此迷人,他用荒原二字,来象征本世纪初西方社会的精神和心理是那么恰如其分,那么无与伦比。可是,我面前的小兰,却要吃泡泡糖,这是多么的风牛马不相及,多么的不成比例。但是,作为本店的老板,我深知本店的服务宗旨,应尽一切努力,满足顾客的需要,视顾客为上帝。于是,我公而忘私的扔掉书,去给小兰拿泡泡糖。
小兰边吹着泡泡糖,边在我的店里哼小曲。
“叔叔,我出道题考考你?”
小兰吹破了一个大大的泡泡之后问我。当时,我正准备,再重新拾起艾略特,但我还是说你说吧。
小兰说,有一棵树上,落了10只小鸟,一个猎人打下一只,还剩几只?我说很简单很明白,很好算,还剩9只,对不对?小然坚决的摇摇头,一只也不剩。那9只鸟都吓跑了,我妈妈这样说的,你真笨。我说小兰,我妈还抱着我的时候,这道题我就会做了,难道你妈妈没有告诉你,那个猎人在打下一只鸟后,那猎枪便坏了吗?你想那猎枪都坏了,那鸟儿还凭什么害怕?不害怕它能飞吗?所以,只剩下9只是对的,所以,没事的话到外边玩去吧。
小兰似懂非懂,她说,我再回去问问我妈妈。
我于是不再读艾略特,我开始在杂货店里来来回回的踱步,一个吃泡泡糖的小孩,竟吹破了我的荒原,我报复性地将店门锁得严严实实。骑上自行车,我的目的地是邮电局,我要去投稿。去投我那些臭不可闻的诗,去投那些胡言乱语的小说。路上行人很多。车辆在你死我活地奔跑。天很蓝,蓝得辽远而深奥。蓝得的抽象而乏味。远离731,我想到了三毛,想到了三毛那句话,我是一个自由魂。
想到三毛。我就想勃然大怒。他欺骗了所有崇拜他的少男少女们。她的自杀,终于揭去了她虚伪的外衣,三毛一点也不超脱,一点也不快乐,一点也不自由,荷西死后她绝对想到再嫁。但这有损于他的偶像形象,她很苦也很累,在撒哈拉那些日日夜夜里,他的确是在回味爱,回味那些逝去的爱,但他没有渴望过新的爱情吗?回答应该是肯定的,毕竟一个女人的世界里,无论如何也缺少不了男人,连马克思也这样说。
通过对三毛生平著作,及思想的深入浅出的研究,我也在自己的身上,发现了一些三毛的影子,但是,我得声明,本人尧山属男性公民。
在小兰出题考我的第3天,王嫂来到了我的杂货店,她家里来了客人,他要了两瓶酒,一盒烟,想到那位“惨不忍睹,”我按进货价收了王嫂的钱,王嫂显得异常激动,尧山,你放心,我一定再给你说个,保准比前一个好。我友好的一笑,并大度的一挥手:不慌,不慌,不慌!
王嫂说,你妈其实很是为你操心,说急着抱孙子,那只是一个方面,你30不差几岁了,还没有成家,老人的心你不懂。
我怎么能不懂呢?我懂妈妈的心思,因为731号的开业,已证明了这一点。是我的门牌号易记,还是我的服务态度优质,还是我的经营有方,总之,731号尧山杂货店的生意,开始一步一步走向繁荣昌盛。
我开始感到力不从心,进货时的讨价还价,使我的思维也变得纷纷扬扬;往返的奔波劳碌,更令我叫苦不迭,这这还不算对各种账目的核算,令人头昏脑胀,。在这种情况下,我开始着手考虑雇用一名售货员。
我是不是正在一步一步走向名副其实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