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提要:陆蕴风走出张老的医馆,恰巧得知刘老三说书,又阴差阳错地撞见了顾谨。说书先生的故事开讲了……
陈老接着说,“后来,大太太的儿子继承了家业。那二太太,不知是看开了还是受了刺激,从此闭门谢客,再也不插手家里的事儿了。大太太春风得意,三太太见二太太不折腾了,马上就变了卦。这大太太也不是赶尽杀绝的人,她还给三太太的女儿分了财产,继续供着她过荣华富贵的生活。这家里渐渐就安宁了。”
“可故事到这儿还不算完呐。这嫡子一上台,家族里的人表面上纷纷阿谀奉承,可是心里却各有各的打算。而且,大公子实在没什么过人之处,管理事务的时候,也没什么魄力,总是大太太,甚至他的妹妹下决策。”
“如此一来,许多人不服气了,都想着,要是二太太的儿子不死,局面会是这个样子吗?有一个人这么想,倒还好,若大家都这么想,就有了些居心叵测的人出来,说自己知道二位公子的下落。刚开始啊,那大太太雷厉风行,对这些人是赶尽杀绝。可那大公子人心尽失是事实啊,要是不想个法子挽回,那么大厦将倾可不是说着玩的。”
又有人问了:“哎呦我说刘老三,这故事我听着太耳熟了,这哪是什么传奇故事,不就是先皇驾崩之后,皇上上任的故事吗?街头巷尾都传遍了,你还有啥好说的。”
底下人许多都笑了。
刘老三但笑不语。我心里了然,按照刘老三的规矩,他讲的所有故事必有一半真,一半假。他把这耳熟能详的故事搬到嘴边,其实暗示着,这么些年来传出来的故事,也是真假参半。
很早以前,四清斋就得到消息,臻太妃并不是闭关,而是殒命了。至于她是如何死的,不难猜测,应该是被皇太后逼迫至死。
但其他的部分,哪些为真,哪些为假,我需得几下,会去告诉让阿菱分辨。
刘老三并没有沉默太久,继续说道:“这故事是有些老了,可各人听去,各有一番滋味喽。回归正题。这么几年那大太太想出什么法子来没?没有,还是原来的样子。尽管这大太太身体健康,再活个十几年没问题,可她总有走的那一天呐。于是啊,她把责任分了一点给三太太的女儿。”
“大太太信任小姐,可小姐向不向着她呢?其实啊,那小姐也是向着她的两个哥哥,所以她尽量地掌握家里的事业,期盼着有一天她那两位哥哥能回来,她愿意把路都铺好。”
“各位也知道,这实在是痴心妄想了。可是那些谎称的知情之人屡禁不止,小姐也放不下她的希望。多可怜的一个女儿家哟!”
刘老三说道此处,底下的人都唏嘘起来。从这里开始,他讲得便不是寻常人能听得到的传闻了。
“后来,这小姐嫁了人,俗话说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从她嫁出去那一日开始,大太太就把她手上的事务一件件收了回来,到现在,这小姐手上没有多少权了。”
刘老三说到这里,砸了咂嘴。他眼睛往下面一扫,很是凌厉。大家都等着他继续,他拂拂胡须,向台下鞠了一躬,“各位,刘某得故事就到此位置喽!”
他大步流星地走了下来,留下一群人目瞪口呆地盯着他看。他经过我这一桌时,眼睛多扫了顾谨两眼,我顿时明白,玖枫和这位情报大能交情还不浅。
刘老三半只脚踏出了大门,这时才有人如梦初醒,“刘老三,这故事没啦?”
刘老三摇头晃脑,“咋会没了?离结束还远着呢,我刘某还没编完呢。”
酒馆里先是一阵寂静,接着便像炸开了锅似的人声鼎沸。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我却没心情继续看着顾谨的脸。
我抓起桌上一块茉莉糕,“顾门主,你们慢慢聊,我有事先行了,不必送!”起身走了。
我火速赶往张老的医馆,一路上还得地方玖枫的人跟踪,走得很是费劲。
等我回去,阿菱仍在熟睡,但气色已好了许多。听张老家的下人讲,我走后张老来诊了一次脉,又开了些药,已经服下了。
我坐在阿菱的房间里,漫无目的地四下打量。忽的看见阿菱的枕下多了个什么东西,似乎是她随身携带的小包,昨日夜里我明明把它收在了屉子里,现在却出现在枕下,向来是阿菱醒来过,把它拿来了。
那小包挠得我心痒。里面装的,必定是无比珍贵的东西,不然阿菱不会逃命时也带着它,今日醒了找的也是它。对阿菱来说,什么东西如此重要?
我虽然明白擅动友人的东西不对,可我的手还是伸向她的枕下。打开小包一瞧,我僵在了原地。
是一把从中间裂开的扇子。
我的心咯噔一跳,可千万别是那把金荷纹的扇子。
然而事不随我愿,我颤颤抖抖地拿出来时,还真是那把,一模一样,如假包换。
我没注意到,阿菱此时已经醒来。
当我再看向她时,她正与我四目相对,目光中闪过一丝愧疚,转瞬又溢满了信任与期待。
我定定地看着她,眉眼依旧,可她已经不是原来的阿菱了。我叹息。
“阿菱,你为何动情?为了这个送你扇子的人,宁愿欺骗我,宁愿以命犯险?”
说出话来时,我的声音竟有些哽咽。
“我不知道,不知道。真的。我就是舍不下这把扇子。风儿,等你遇到一个让你动情的人,你就会明白,什么规矩,什么生命,都不重要了。其实,你应该懂得……”阿菱的表情太过执着,遮掩了她所有的妩媚。
“你可知道,动情,不仅会牵制你,还会让斋里渐渐放弃你?”我有些不忍。
“呵,”她冷哼一声,“我为四清斋做牛做马,勤勤恳恳当了这么多年的棋子,问心无愧,如今只是想顺一回自己的心意,斋中能把我如何?”
“我不清楚。但是,你的情就是你的弱点,进而也是斋中的弱点。当斋中知道你有弱点,为了四清斋的利益,你会怎么样,恐怕不用我来说……”
阿菱无比幽怨地看着我,“没想到,风儿,你会这么说……我还以为,你会向着我……是我自作多情了。我就问你一句,这件事,你会报告给斋里吗?”
我摇摇头。
阿菱的面色松弛了,她浅浅一笑。可我明白,我们已生嫌隙,再不复曾经亲近。
屋内是令人煎熬的沉默。我想起向她报告的正事,刚准备开口。她突然坐直了身子,问我,“风儿,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不由蹙眉,“阿菱,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没什么。人人都说你失忆了,可我觉得没有,因为从见你的第一日起,你就极冷静,甚至有点冷漠,像看淡了一切的模样。我以为,你多少还是记得一点的……”
“我什么都不记得。为什么你们都了解我的过去,却没人愿意告诉我?”我压抑了许久的情绪,意外地爆发了
阿菱惊讶地望着我,慢吞吞地说,“我知道的并不多。我只知道,你是自杀未果,被救起后,记忆全失。”
我冲到她跟前,“自杀?我为何自杀?被何人所救?”
“我不知,我甚至不知你曾经姓甚名谁,斋中下了命令,把你派到我身边来,任命你为暗使,还……”
“还怎样?”
“没什么。哦,他们交代我说,你是投水自杀未果,让我注意你见水时的情况,以免你受刺激。”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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