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说自己还小,时间还早

今天突然下了雨,没有一点预兆,爷爷就没有和奶奶一起打扑克,而是坐在门口凉快。

我下楼的时候爷爷正看着院里的石榴,我就坐在沙发上抱着杯子喝水。

爷爷喜欢写毛笔字,以前寒暑假我也跟着写过几天,可我是个没耐性的人,每次都坚持不了几天就跑着玩了,于是这么多年写的字还是不好看。

爷爷问我有什么爱好,他说他就没什么爱好,就是喜欢看看书写写字。他说他买了一本千字文,数了数有四千多个字,他自己用草书先写了写。

“我今年七十八了,确实是老态龙钟了,要是放在二十年前我早就把书给背下来了,现在我都背了一年了也没记完,不过倒是都会写,等我把它写出来写的长长的一卷给你们裱起来,以后你们看见了,也算是爷爷留下点东西给你们”。我抠着手机壳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看着他。

“我们那个时候不像你们上这么多年学,我就读过四年书,还只是四个冬天,以前的时候也经常写一点东西,还能登出来不少,现在老了,记性不好背书不行,但是这样子可以防老年痴呆,我就自己琢磨着这字该怎么写,写写就记住了”

爷爷的话停住了,而我突然就想哭。我一直觉得自己刚毕业,二十岁,不算大,以后的时间还多着,不必着急着去想以后。可我忘了,爷爷奶奶已经老了,他们的身体已经不是那么健康了,也许慢慢的他们会忘记很多事情,甚至也不能出去看看风景,每天就只能在家里等着我们回来吃饭的时候陪他们说说话。

他们都是在很小的时候就去上班,读过的书不多,可吃过的苦是我现在都坚持不下去的。我不愁吃穿的念了十几年的书,到现在还觉得自己是个小孩子,总是害怕去做一些事情,也不愿意去做一些尝试。

去年暑假的时候奶奶生了病,一个暑假的时间基本都住在医院里,爷爷每天都起的很早去,晚上吃过饭才回来,家里每天都只有我一个人,那个时候我真的感觉到害怕。

“你跟我回过老家没有?”

我回过神,摇了摇头,“小学的时候好像跟你回过一次,不过半路晕车吐了,好像就又把我送回来了,那时候小,也什么都不记得”。我知道爷爷一直很记挂着老家的那些亲戚,平时过节的时候也经常会打电话回去问问近况。

“过年要是想回去,我就跟你一起呗,晕车也反正就一趟”,因为我晕车晕的厉害,几乎都没有跟家里人去过老家的亲戚家。

“过年不去了,老家没什么人了,都只剩小辈了,要去,也是该他们来看我,毕竟我是长辈”,爷爷看着门,心里想着事。

我知道老一辈的人都离得远,平日里也就过年的时候会来回走动,我也记得早些年爷爷和奶奶都曾接过老家的爷爷奶奶来家里小住,他们都头发花白,说话也是断断续续有些含糊不清。而我自上了大学,也不常回家,再加之父母上班,每日他们二位也许就是如此这般聊聊从前吧。

院子里有很多老人,平时一起出门溜溜圈打打牌,更多的是饭后觉醒坐在胡同里一起聊聊天,到了饭点再回家做饭,等小辈下班回家。

我们无法感受他们平日里的生活,我们各自忙着事业学业,只在下来班之后同他们一起说说话,甚至更多的时候都是各自沉默。我们说的事情他们不一定了解,他们的往事也许自小已经听了千百回。

时间从来都是按时走的,你想让它快些慢些都是不行的。看看你身边的人,别再嫌它们还够用了,我们的以后,也许他们都会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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