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在一个寒冷的冬日不得不出去的时候,会不会埋怨天气不能“体察民情”呢?
我穿着自以为最后的衣服走出教室,看着东边湛蓝的天空飘着几朵蘑菇一样的云,心情好极了。
解锁了校门口的助力车,看着马路对面不知道做了什么被警察叔叔开车带走的几个男孩子,我在担心这辆助力车会不会像上一次一样走到一半车停了,走着到目的地不说还要交20元的道路救援费。
向西出发,走到第一个路口就后悔了,原来今天这么冷。看着偏西的太阳还很明媚,相信我会在日落之前回来。
向南出发,走到不多远车速慢了下来,我以为我担心的--车子坏了,竟然是握把的手冻僵了,使不上力。于是我把大衣的帽子戴上,把秋衣的袖子拽的长长的,包住整个手掌。
走着走着,车速又慢了,我看着“前途未卜”的路程,享受着山东难得一遇的大狂风,默默叹息,‘要不还是回去吧’,转念想,难得出来,冷死也要去目的地。
东边天空的云朵不见了踪迹,西边的太阳明媚而没有温度。原本充满生机的两岸只剩枯草和枯枝。
走了许久,神情似乎恍惚了一下,看着好像熟悉好像陌生的路,似乎走错了路,又好像无路可走。只好硬着头皮向前走,又过了很久才出现熟悉的“白浪河大桥”,河西是央子镇,全身都冷得发抖。
跟着导航绕了三圈找到目的地,办了事。
归
回去的时候,一路向北,与自北南下的寒风撞了个满怀,我的耳、面、脖、手,凡是裸露处都像经受凌迟之刑。风从衣领、袖口灌入,把前面的衣服吹到后面,又把后面的衣服吹得胖起来,戴上帽子就像是充了一个气球在头上,只能任由风从头发丝吹到脚趾尖,每一寸都冰冷。车走过,只听到风在耳旁的呼啸。
夕阳开始下沉了,突然想起了《园丁集》里面的一句话“夕阳像个守财奴似的,正藏起他最后的金子”,这是二年级被要求好书分享的时候读过的,只记得这一句。再看看夕阳吧,他只管走他的,毫不担心天黑了我不能回去。
我看到路边时不时有一丛丛矮灌木丛或者细小的树枝上似乎挂着指头大小的红色花骨朵,看着它们走,果然是花,是梅花吧,这是梅花的季节了!我想起我藏起来的腊梅花束,想起姐姐的名字里也曾有个“梅”,想起那些赞美梅花品质的诗来……我想,虽然能在恶劣的环境中保持生命力和能开花的植物,一定是它们自己喜欢吧,春夏秋冬各有所爱才组成了多彩的四季。一定要说坚强、顽强、高洁之类的,只有松柏担得起了,它们可是四季常青!
想到这里,又不得不冷得停下来,半个手指到手掌都冻得通红,手掌则白的毫无血色,握把的手已经很难再用劲了。车子不能丢在路边,也不能用其他的方式回去,静止地吹了一会儿冷风,握起拳头,用力地压住那个加速的部位,一动不动尽量保持平衡。
我张开嘴,龇着牙,想要和风较量一下谁更坚硬,我腮帮子都僵硬了,牙齿也凉透了,才不得不作休。
太阳几乎整个的落下去了。两边的树木的叶子有的还在变黄脱落,突然听到了麻雀的叫声,原来它们才是这寂寂冬日的歌唱家,和那不畏严寒的红梅一样是独一无二的风景线。
寒欺已把我的泪和睫毛粘在了一起,我不得不眯着一只眼睛赶路。突然地又想到看过的一个电影,美国特种兵在路过阿富汗的一座雪山的时候,一位女子的袜子和脚完全长在了一起,扯开就是血肉;还有人实在走不动了,就栽倒在深雪中,等待死神。
第三次停下来调整状态之后,不禁感慨道:每个人都有他能适应的环境,把我丢到那样的环境里锻炼的话,除非我用毅力坚持,否则能不能存活都是问题,更别提进步了。
终于,我走到了门口,放下了车,东边的云朵拉成长长的面条,西边的天空已经没有太阳,只有霞光万里。
那是我们的黑夜,是西边的清晨了。
我舞者冻僵的手,用机械的短腿开心的跑着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