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俩
2016-6-1,儿童节,也是姐姐生日前夕。
这两天,我在看杨绛的《我们仨》,书是你给我的,一直没看。杨老先生去世后,网上掀起一片悼念的热潮,我忽就翻出了这本书。本以为,杨老先生深厚的文学功底会从字里行间不可抑制地迸发,没想到,书写得平淡无奇,自我得像一本中学生的“流水账”。我萌生了放弃的念头。可是,就在昨天,我居然看着看着眼睛就湿润了,合上书,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我们仨》,那看似平静、淡然的描述背后,蕴藏着多么深厚的感情啊!我竟一时没有读懂。
两天后,就是你的生日了,我便试着写了这篇《我们俩》,作为礼物送给你。我的记性不好,文笔也跟杨老先生全然不能作比,愿我们姐妹俩能靠着与生俱来的心有灵犀,来一场心灵的沟通。
该从哪里说起呢?在我们俩之间,应该是你爱得比较早吧?我对小时候的事情,印象都已模糊了,跟你之间的亲密关系,只能从旧照片中寻得一丝踪迹。真正与你情深的记忆,大概是从你的大学时代开始的——
你是个恋家的孩子,别的孩子读大学只想要自由,而你却选择每个周都在青岛和家之间往返。可能是因为交通的缘故吧,那时候青岛与胶南之间的距离,远得足以让我们每次送别都痛哭流涕。凌晨五六点、胶南汽车站,抱在一起难舍难分的两姐妹、站在一旁抽着烟默默等待的父亲。这是那四年,留在我脑海中最深的记忆。
当然,我还记得,每次回家你都会给我买很多零食,从家乐福。那时候家乐福在我心里简直是个“高大上”的存在,这种印象一直持续了好多年。有一次你给我买回了“法棍”,那么长的面包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虽然硬硬的并不好吃,但是当时的我因为吃了稀罕的“法棍”得意了好久。你每次回来总是给我和妈妈讲你在学校的事情,最喜欢讲的是学校后面那座吓人的“鬼山”,我听得又怕又上瘾。你还经常带我去商城逛街,买路边的煎饼果子吃,这个爱好我一直持续到了现在,但是怎么吃不出记忆的味道呢?
现在想来,我自己从来没去过家乐福,也从未再买过“法棍”;提起“青大”,我唯一的印象就是它后面的“鬼山”;路过煎饼果子摊,总忍不住多看两眼……它们就像我们俩的“那些年”一样,不复再来,却将长久地存在在我的梦境中。
大学毕业不久,你便结婚了;刚结婚,你就有了元宝。我还清楚地记得那一天,你打电话给我,问我:给你生个宝宝玩好吗?虽然你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但是我能听出你内心的激动和喜悦。也正是从那天起吧,我们姐妹俩形影不离的日子渐行渐远了。自从怀孕之后,你回家的次数随着月份的增加而变少,我再也不能每个周都见到你,再也不能去车站送你。记得有一次,你隔了很久才回家,那天我几乎是没等放学就奔出了教室,一路跑回家。一进家门看到你,我就扑上去抱住了你,我们俩都哭了。那天你穿了一件粉色的连衣裙,肚子高高鼓起,大夏天的,看着有点辛苦。
后来,元宝出生了,就这么转眼12年。在这12年里,我们姐妹俩没有见过很多次面,也没有再手拉手去逛街,甚至没有好好地坐下来谈谈心、聊聊天。这种念头,经常在我脑海里闪过,每次都会让我鼻头发酸。是我做的不够吧,太多的牵挂只是放在了心里,太多的想念只是被咽回肚里,我以为我不说,你会懂。可是我没想到的是,你懂了,却依旧在我心里留下了深深的遗憾。如果时光倒流,我希望我可以做个任性的妹妹:一直粘着你,天天烦着你,给你制造很多很多的麻烦,让你无法安心地留我一个人……这样,我们姐妹俩是不是会有比现在多百倍、千倍的回忆呢?
忽然想起网上一句话:你忘了我也没关系,我们重新认识就好了。想到这,我心里释然了些。过去的那些岁月,虽有遗憾,但仍旧美好无瑕;今后更加漫长的人生路上,我一定会跟你靠得更近,就像小时候,你紧紧拉着我那样。
姐妹情深自有缘,相依相伴赋诗篇。
轻香四溢谁堪赏,梦在心中尽秀娟。
生日快乐。
2016年6月1日写于政务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