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每一次从帝都过路,都是稀奇的坏天气。即使隔着两层窗帘,依然可以清晰地听到风雪敲打玻璃的怒气未消。想想明天还要出门,我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也许明天雪会停吧?”我点上一支烟,猛得吸了一口。
徐方神经质地抽动着鼻子睁开眼睛,以至于,我不晓得他到底是听见了我的话还是烟草快速燃烧发出的细微毕剥声,这个我曾经无比熟悉的人,最近变得有点莫名其妙,经常表现得像是一只被踩到尾巴又闻到鱼腥味儿的猫一样。
“还没来?”徐方也点上一支烟,连吸了几口之后,才慢慢开口。
“快了吧。”我盯着他有点灰黯的脸和红彤彤的烟头,竟然看出了重影。
好像每一次在帝都见到这个女人,接下来都要发生一些比较棘手的事情,看来这次也不例外。唐姐拖着一件花里胡哨并且层层叠叠的大外套进了屋,和往常一样,无论她在什么时间地点穿什么,都还是一尘不染地像是刚刚破茧地蝴蝶一样。
和往常不一样的是,她没有开门见山,而是轻轻地把一块儿四四方方的玉石放在了桌上。
灯光一晃,都不用过手,就看得出来这是一块质地很差的边角余料,就是那种街边摊都不会拿来卖的烂东西。但既然是这个女人带来的,就肯定是有什么特殊的含义。我看了眼徐方,见他脸上没什么变化,就伸手拿起来对着灯光看了一眼。
没错,就一眼。
玉石背面密密麻麻刻着一片不属于当下任何一种官方语言的文字。
我转给徐方看,徐方灰黯的脸上猛得抽动了一下。
没错,这并不是当下任何一种官方文字,但是,我们认识。
这样的唐姐很少见,因为我在她的脸上读到了局促。
不晓得安静持续了多久,徐方终于放下玉石,又续上一支烟,我知道该我念台词了。
“悬红好多?”
“不晓得”唐姐沉吟了一会儿:“三爷让我来给你看这个,说你们愿意的话就去陇西找他,我这次只是把话带到”
“哪个三爷”徐方变回了黑桃J的脸。
“陇西只有一个三爷”唐姐起身:“我走了,不用送”
果然早起就是好天气,外面的世界又恢复了往日的熙熙攘攘。
“买票吧”身后幽幽的一句,回到十年前,我还是要被这个人吓一哆嗦。
“哪里?”选择实在太多了,但我知道他一定选出了最应该做的那一条。
“去一趟陇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