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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万历三十四年的一个秋天,在陕西省延安府米脂县的一个窑洞里,一位农民大汉正在做梦。
他梦见了一个黄衣人进入了自家土窑,从梦里醒来没多久,接生婆兴冲冲的来告诉大汉,他老婆生了,是个男孩。
大汉给男孩起名叫李鸿基,由于那一场梦,他还有个小名叫黄娃子。李鸿基幼年时家里穷,却也学过一些武艺,读过几年私塾。
在私塾读书时,老师按照当时习惯,替他起了个表字叫做“自成”,也就是古人用来表示德行或解释本名意义的名字,后来他就用“自成”当做大名。
长大后,李自成来到甘肃,当了一名驿卒,相当于今天的邮递员。可没多久,驿卒裁员,倒霉的李自成就成了裁员大军中的一员。
此时的李自成一穷二白,还欠了一屁股债,因为还不起钱,他坐了几个月的牢,出来后,为了生计,又只好去投军。
但当兵的日子也不好过,长官克扣小兵的军饷,兄弟们都是饥一顿饱一顿,兵变蠢蠢欲动。
天此时的李自成也忍无可忍,大手一挥,决意要造反,他带着身边的兄弟们,杀了长官和当地县令,就投奔舅舅高迎祥去了。
高迎祥有个诨名,叫闯王,李自成做了他的手下,号称闯将。
李自成跟随高迎祥征战数年,他的智勇、战功,都深为众人敬佩,后来高迎祥不幸牺牲,李自成就被大家推做了下一任闯王。
在李自成的名号打响之前,有一场战役一定让他记忆犹新,那就是与明朝将军洪承畴的潼关一战。
这一战,也是李自成能顺利接过领导地位的重要基础。作战的前一天,在李自成的营帐里,摆着半碗腌萝卜,篮子里放着四个包谷面窝窝头,其余的全是蒸山芋,还有碗里边看不见小米的稀饭。
李自成顾不得太多,狼吞虎咽地吃下去,他心里明白,再过三天,恐怕连这样的饭菜也吃不到了,唯一的办法就是明天能够突围出去。
另一边,在明朝大营中,洪承畴正在和孙传庭讨论作战策略,此时营外一声“圣旨到——”将他唤出了营帐。
太监宣读圣旨,赐内帑(tǎng)银,也就是皇帝的私产,足足三万两,红丝表里各二百匹,赏功银牌五百副,供阵前奖功之用。
太监还交给洪承畴一把尚方宝剑,这已经是崇祯赐下的第二把尚方宝剑了。
洪承畴接过宝剑,心里清楚,皇帝对这场战役的重视程度,如果打不赢,这些赏赐就会变成刺向他的刀子。
第二天早晨,太阳像牛车轱辘那么大,像熔化的铁汁一般艳红,从若有若无的薄雾中闪了出来。
李自成带着肃静无声的千军万马,在起伏曲折的丘陵间匆匆前进,看起来十分壮观。
走了二三里,忽然前面传来一声炮响,紧接着从远远的浓雾中传来一片喊杀声和密如连珠的炮声。“开始了。”李自成小声说,随即在乌龙驹的屁股上抽了一鞭,飞奔前去。
三四百名身经百战、犷悍异常的骑兵紧紧地跟着他,举在手中的刀剑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寒光。
这场战斗打得不轻松,两方势力各有自己的压力,如若不能赢,就是死路一条,第一场交锋结束,李自成的将士死伤四五百名,很多人负了重伤或轻伤。
原来就挂过彩的,如今又挂了重彩。尽管他们战斗得非常勇猛,但到底人数过少,常常有被包围的危险。
李自成仔细分析着敌人的情况,他发现,这支官兵虽然人数众多,却有几个弱点:第一是士气不高,不像起义军肯拼死冲杀;第二是指挥不灵活;第三是步兵多,骑兵少。
经过这一系列分析,李自成相信,只要抓住敌人的弱点,把他们击溃并不困难。此时李自成的心里有了一点信心,薄雾渐渐消散,看清了对方阵营中的旗帜,心中一颤:“洪承畴果然来了!”
第二次交锋开始,李自成和明军人马交手片刻,便率领人马后退,明军随即追杀过来。
但明军也不是傻子,他们看见闯王的人马后退时部伍不乱,心中起疑。
果然,没跑多远,李自成就调转马头,取弓在手,朝明军队伍中的指挥官射去,只听当的一声,一箭射中指挥官的头盔。
正在这时,又听见嗖的一声,指挥官身边的旗手应声落马,大旗倒地。
如果是一般军官,在这样情形下很容易失去迎战的力量,但是洪承畴训练出的将领不是凡夫俗子,仍大声呼喊进行迎战。
李自成知道,这一次交锋明军已经是在苦撑,但是一时半会不能一下子把敌人杀得大败,这使他感到恼火。
就在这时,一座生满小松树的丘陵上,突然腾起来一片黄色灰尘,同时听见明军的步兵在高处大声叫着:“贼又增援啦!贼又增援啦!”明军阵脚大乱,于是这次交锋,李自成险胜。
如果李自成遇到的是别人,也许他此时已经能够突出重围,但他遇到的是明末最厉害的将领之一,洪承畴。还有陕西巡抚孙传庭,他在潼关设了三道埋伏来截击李自成。
第一道已经被李自成破了,但这种结果,孙传庭早就料到。孙传庭知道,作战的规律总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经过上午的一场大战,又加上继续行军,孙传庭相信李自成的士气已经是“再而衰”了,所以他把更大的兵力摆在第二道埋伏上。
至于第三道埋伏,他只配备了少数兵力,准备截击溃散的农民军。
不出孙传庭所料,李自成在第二道埋伏处,折损严重,只剩下残部17人。
李自成带着这17人躲到陕西东南的商洛山中,李自成原以为这次作战自己将永世不得翻身,但没想到,清军无意间帮了他一个大忙。
清军从今天的河北迁安市和北京密云两路捣毁城墙,发动了入关作战。
洪承畴、孙传庭被紧急调去防范清军,李自成在山中得以喘息,开始新的招兵买马。
而这一次喘息,使李自成走向巅峰!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