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小白问了我和另一个室友一个经久不衰的问题:男女之间有没有纯友谊。我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说有,然后就沉默下来,因为胸腔里有一股莫名的情绪在翻滚。
他去世三年多了。
高中成为同班同学的的前两年,我们相互之间没有交集,最多只是见面打声招呼,但是我能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压抑。
不知道从何时起,哪个契机,我们开始变得越来越亲近,可能是当时正在承受着最喜欢的女生若即若离的折磨。
而我所在的班级,是全年级最好的班级,当时被称作实验班,可是我却感觉到很多诡异的奇特,也许学霸们的世界和我不一样,也许是我没有接触到正常人,我逐渐喜欢独来独往,后来貌似重心都是围着那个女生转,不仅仅是因为我在这个班比较孤僻,而是我真的喜欢她,当时我觉得她好像是世界上最完美的人。对一个人的感情寄托越深,失望也就越大。后来因为种种因素的作用就变成了剪不清理还乱的关系。
这里简单的交代一下原因:我的初中生活丰富多彩,不仅和班上的人打成一片,而且因为热爱乒乓球的缘故也认识了很多各个年级的学生,但却丝毫不影响我的成绩,当我以全校第一的成绩进入高中实验班的时候,我对这些下课和上课几乎一种状态,死气沉沉的人竟然无法喜欢起来,而且觉得他们太过于个人主义,或许是我没接触到正常人吧,带有偏见。
而那个女生,我觉得她是一个很有活力的人,于是我们相识了,但是之后也给我带来很大的痛苦。
我的成绩下滑了,逃课也成为家常便饭。
而我和他的相识相知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进行着,我们谈了很多很多,关于初恋,关于未来,关于以前,关于现在,关于那个女生,关于他喜欢的女生,关于种种。我经常和他的同桌换座位和他坐在一起,上课两人用纸条交流聊天。
后来有一次,忘记是因为什么缘故,和他聊着聊着,我就那样靠在墙上(坐在最后一排)无声的哭了起来,为什么会记得这个,是因为物理老师边讲课边盯着我看,而我当时也流着泪盯着他的眼睛,我们对视了很长时间,后来每次想到这个都觉得场景太特么过于微妙。而他,沉默着。
我们两个,是很压抑的两个人,也许这正是我们惺惺相惜的缘故。
甚至到了后来,他竟然变成了让我最放松的一个人,在他面前,我永远是安心的。
而大一刚开学,他查出了癌症,做了手术却依然去世了。
刚得知他离开的时候,我竟然毫无想法。到了晚上躺在床上,心开始莫名的绞痛,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流,后来变成了抽噎,听到室友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声音,于是去了阳台咬着手臂极力的忍耐,觉得自己平静下来了又回去躺着,控制不住又去阳台,如此反复。
那几天精神状态很不好,刚好又是面试校会和青协的时候,于是果不其然在三试被刷了,他们没告诉我原因,但我知道是因为我的情绪化,我太容易因为心情影响到工作了,这样的人不是他们需要的。
而在他去世之前,我竟然从来不知道有那么多人貌似和他交情很好的样子。得知他的去世,他空间里几乎每天都有人留言,表达对他的想念,再后来越来越少,只剩一两个。我和他一起这么长时间,竟然从未听他说起过有这么一群人,是我孤陋寡闻,还是我孤陋寡闻。
在我印象里,他在乎的朋友只有一个,像我曾经喜欢那个女生一样,到最后自己开始变得摇尾乞怜,极度挽回。
曾经一度,我有点怀疑他是gay,因为他对那个人的感情简直深到无法形容,要不是他说过他有喜欢的女生。
曾经一度,我们都很孤傲,但同时也很卑微,被一段友情折磨的不成人形,形容憔悴。
自从他的离去,那个班在我心里已经没有记着的必要了,所有经历过的痛苦也会随着时间逐渐消失泯灭。而到最后和我关系很好、一拍即合的却是普通班的一男一女,我这样细数下来,好像除了他们俩,就只有一个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了。
那个时候,我就暗暗发誓,除了他们三个,往后再也不会有一个人会在我心里具有不可替代的地位。
我也常常告诉自己要以诚相待,可以觉得ta可爱,可以喜欢ta这个人,却唯独不会交心,看,这个世界的规则我也在慢慢的学会,让自己更容易生存。
表情丰富的面具背后,也只是毫无波澜的心。
当然,我依然相信缘分,安静的等待着它的到来,却更加谨慎。
而这几年,我总是进他的空间,却从不留言,只为看留言板的变化,不知道该替他欣慰,还是悲哀。
同样,室友对我的回答半信半疑。
我就笑着跟她说:“为什么有呢?是因为他不是你喜欢的类型,你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但是你们相互吸引,惺惺相惜,彼此相互了解透彻,彼此可以轻松自在,而这种友谊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形成的,需要时间的磨合。”
然而,其实我也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