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记忆里,青春就是一打啤酒瓶。
2008年的夏天,年轻气盛的班主任带着一群年轻气盛的高中生到一风景特美的地儿扎帐露营,老C说这是为了给同学们过与众不同的成人礼。
老C这人特事儿,没事儿就叨逼叨逼。大家都嫌他烦,都左耳朵进右出。一到早上第二节下课铃响,就像赶鸭子似的急吼吼催着班里同学去做课间操:“搞快点咯,一哈我们班又是倒数!”
高二的学生哪像高一刚进校的嫩头青,摸清了班主任路子,我们早已练就一身“皮嗦”的本领。任他催,也任我行。
“手机拿出来,你以为藏到桌子地下我就看不到了?”
“高中生染什么头?黄希希,搞得像个混社会的小P娃儿!”
“这次考试又没考好,搞乃东西?明天开始,早上提前半小时到教室,我陪你们自习!”
……
他说,我们是他当班主任带的第一届学生,没有啥经验,但确是最用心的,平时话多了点,都是为了大家好。
我想每个老师原本都应该是沉默的天使,直到他们当上来班主任,才变身话痨魔鬼。
但平时严肃爱板脸的老C,居然在这个夏天展现出超级酷的一面。
“小猴子们!这周末带你们去露营!好好放松下!”
“耶!”拍桌子的,大笑的,大家手舞足蹈,像中国男足踢进世界杯一样兴奋。
“嘘,小声点,别班还在上课呢!”老C也憋着笑意,示意我们要低调。
2、
即便过了这么多年,还能会想起那天的微风是怎样吹拂着我的脸,风里还带着些许淡淡青草味。
凉悠悠的夏天,我跟阿本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藤椅上,静静欣赏这轮橙黄明月。
旁边撒上孜然的烤肉迸发出奇异的芳香。“不要老在那里坐起噻!快,过来吃肉喝酒!”大杨一手拿着烤串一手举瓶雪花啤酒,豪气地招呼我们过去。
“走一个!”
也是耿直,杨sir一口气半瓶。这群平时被学校关久老的兔崽子,逮着机会就开始放飞自我。
许多平时没说过几句话的同学,今天借着酒劲儿,变成了搭过肩喊过兄弟的“好哥们儿”“好姐妹儿”。
老C也喝得不少,不知是不是班主任后遗症,已到微醺状态,还是一个接一个地找同学聊天谈心。一班四五十个同学,硬是被他聊了个遍。
那天,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喝酒喝到醉。
那天,也是我第一次抱着啤酒瓶痛哭流涕。
“乃都不说了,都在杯杯头。”在知了蝉鸣的夏夜里,友谊的酒一杯接着一杯,一瓶又来一瓶。我们大声的哭,又大声的笑。
那会儿,94年的毛不易还在上初中。《消愁》也还没问世。但我们却真实演绎这首歌。
「一杯敬明天,一杯敬过往」
「灵魂不再无处安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