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以北 晋善晋美

初日谈

晋,这个字我非常喜欢,没有特别考究,是无理由的偏爱。对人可以爱屋及乌,但对一个汉字来说能做到这一点也算难得吧,和晋有关的东西我都有了兴趣去摄取,春秋的晋文公,三国的司马氏,可能连对山西的向往也归于此。这片中原以北的宝地,我和舍友鑫是昨天才初至的,北方温和的气候最适合我了,骄阳不胜毒辣,微风却恰到好处。

我去过不少地方,不同的城市似不同性情的人儿,有它特有的气息和韵味。龙城太原庸而不俗,刚毅却悸动,充满着动人的故事。怡宝宝是最棒的东道主,一直关心我们的日程安排,提醒我们注意事项,甚至线路都推荐,让我们每行一步都是畅游的舒心。昨晚哥们两个踱着步子去了柳巷,寻了一堆典型游客才吃的二流小吃,今天就被怡宝宝拎了出来,去寻觅何为正宗!

下午时分搭车走了晋祠,聘了导游一枚,游走三晋,听她说了唐太宗飞龙起兵反隋的壮志豪情,又道宋仁宗赐匾圣母殿,三千年的周柏龙凤相惜,千年古殿饱受阴风怒雪,梨花落雨,拈作纤尘,深埋了历史香韵。

回来的路上被怡宝宝引来了汾河一旁的太原老饭店,感受河岸的宁和,享受味蕾的满足,快哉乐哉!叹足之余对未来几日越发憧憬,可称尽善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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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日谈

凌晨五点起了个大早,把东西收拾了利索,踏上了去忻州五台山的路,导游是个直率的人,所以我睡了一路。我后悔没把羽绒服带上,到了地方懵比的我被一阵冷风冻了个机灵,只见周围群山环抱,草木却不繁茂,所以可见半山,顶端佛寺林立,有的青瓦白墙,有的灰瓦红砖,厉害些的就是鎏金的大顶,估计香火不绝,熙熙攘攘。

把包和行李安排妥当,我和舍友鑫就正式踏上叩首佛寺之路了,这句话其实是对舍友鑫而言的,在这片佛光普照的地方,我是实实在在的异教徒,早在十余年前便开始信奉主耶稣,不过我这人是不讲究的,对于宗教聚会和礼拜也没怎么上心过,实话说很不合格,看到身边来往的尼姑喇嘛,穿着讲究,修行路上每走几步便五体投地,我就有惭愧之意。按说宝塔佛寺层出不穷的地方我该少来,不过五台山是佛家之宗,不来实在可惜。

倒是心中有些执念就不轻易更改,无论正殿偏殿,佛祖菩萨,抑或是雕栏画柱,青铜法器,我都只听不说,只看不拜,只当是个看客,或是在舍友行礼时帮他提个包。

五月飘雪我算是见过了,砸在海棠花上惊起一片涟漪。漫游的路上我也算沉溺在自己的禅悟之中吧,望着大文殊殿和大雄宝殿的华丽出神,或者在品味功德箱的分量。

教派无关紧要,使人向善才是重中之重,山隐佛寺世隐人,院门易开心门难。缭绕的尘香,低沉的钟声,我看着一群香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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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谈

连续几天都只睡了四五个小时,看来旅行有让人不知疲倦的功效,或者施期待着下一秒的景色。接着上次说,对于佛寺我以示尊重,但不可下拜祈愿,所以对于五爷庙祈愿的项目我是无所谓的,一大早冷风袭人,我不得不找了一件时尚的军大衣披上,舍友鑫童鞋居然嫌丑坚决不穿。在五爷庙请愿的香火是有讲究的,室外农家筐里兜售的香火,到了室内专卖添上已诵经的标签价格便十几二十倍的上涨,我是不懂这其中的奥妙,或许虔诚的人总愿意入虔诚的坑。

寺门一开,大文殊殿前便拥满了香客,他们用心祈福着自己的三个念想,我在一旁看着雕栏画柱,心想:祈愿大多是为了健康,财富,平安,逃不出去这几点吧。在这院里我是有讲究的,最起码的尊重得有,不过当我看到有寺僧当着香客的面往殿旁啐了一口痰的时候,我就理解了佛门净地的净字只能是清净的含意。祈愿毕,吃了早餐,迎着朝阳我们攀登了一千余台阶上了小朝台,然后被山风吹成了傻逼,无奈山顶风光秀丽,轻轻眺望便能看到北朝台伫立在春雪中。

一路拍拍照,高声吟唱,二日五台山之行算是了却,中午又补了觉,晃荡回了太原。当晚乘坐了绿皮火车就来到了舍友东的家乡山西祁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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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日谈

直到舍友东在家叫了我和舍友鑫好几遍,我们才爬出被子,不过一个懒觉睡得真舒服 ,磨磨蹭蹭拾掇干净,就从宾馆跨了条马路来旭东家里蹭饭,卤肉,香椿,大碗面,让我不一会就处理干净了,舍友鑫也觉得好味道,看来北方的口味还是更容易适应些。

说到祁县我是有些印象的,不过大多是从书中看到,三国时期有位厉害的人物叫王允,演义中把干女儿貂蝉送予吕布和董卓之间,又借吕布之手除掉国贼董卓的便是这位。他便是山西祁县人,还有一个叫乔致庸的晋商也是祁县人,我小时候看过不少电视剧,里面有个乔家大院就是这人的宅子。所以来了祁县必去的一处便是这个乔家大院。

跟随舍友东一道走,到了县广场这边,坐上了专门的线路车,车里只有零星几个乘客,我靠在窗边感受着怡人的天气,阳光也甚是明媚,穿行在这座小城,我的目光掠过在人群之中。

下了车就可以看到硕大一个门牌伫立在大院之前,很是气派,再向里走,大院的整体结构就暴露在了眼前,院墙足有一丈余,四周有角楼,若是再阔些简直是一座易守难攻的城池。从侧门进了大院,一开始就被迷了个晕头转向,虽知道是院落各自独立,连成一片,但不知南北的我倒觉得像是院落套着院落,甚至不知道穿过了这道门又到了哪处。就这样在院子里穿来穿去,每间屋子里都有些许个历史故事,和关于这间院子经历的风风雨雨。有趣的是居然还有票号,从里面出的银两铜钱还可以在院里自由流通,这份创意是我格外喜欢的。

诺大个院子是个典型的晋商居所,包括万象,亭台楼阁也或多或少的有些,古玩字画也不在少数,比起在江南看到这些玩意儿,我在此处是更有感触的,看着院墙经过百年风雨洗礼的斑驳印记,我不由想到晋商创业的艰辛,甚至有一幅马帮远走蒙古戈壁,驼铃响彻西北的画面浮现在脑海中。里里外外浪了个遍才罢休,回去的路上还碰到一只从四川骑行至山西的车队,寒暄了几句。

傍晚的霞光是迷人的,我和舍友东还有舍友鑫三个,各骑着小电驴绕过了祁县的古街。行了几里地到舍友东的母校高中来看看,天已黑透,每间教室的灯显得格外明亮,一排排,一片片的。刚进大门还可以听到晚读声,有几个穿着校服模样的同学从我们身边走过,打量了我们几眼。学校的气息都有一丝共性,那种淡淡地青春的味道,那种笑声,那种感情是不一样的存在。我们仨绕了一圈来到了操场,我躺在了球场草坪,睁着眼睛看着天上的星星,然后闭上眼听到一旁街上卡车驶过发出一阵低沉的汽笛声,不知不觉湿润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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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谈

我从没见过有三块钱的火车票,不过从祁县坐火车去平遥古城就是这个价,前后用时十五分钟。说实话在山西这几天,没少见的就是古城宅院,但我觉得平遥古城不同,这座保留完整的古城本身就是一个故事。

从城门进入,小城里街道齐整,院落分明,店铺客栈,买卖街坊都有,仿佛只身穿越回了明清,要是我胯下有匹骏马,我一定驱驰在城街扬起一道黄尘。狭窄的街道挤满了世界各地的游客,两旁古香古色的客栈撒发出文艺的气息。

天渐渐地阴了些,微风掠过,我和舍友两个在城墙上挪着步子,我随口问了一句:“让你们选择的话,你们愿意住在这古城内还是现代化的城外?”他们不假思索说了城外。而我是想住在这座小城里的,或者说不单是想住在这样一座城里,而是想回到那个时代才是。

六日谈

舍友鑫一早便提前回了福州,结束了他的北方之旅。而我也已是无心继续畅游了,因为旅行便是一种修行,路上的所见所闻就是一份思考的原料,因为景色看不完,能满足的是一颗相对广阔的心,山西之行是一笔文化之旅,山西大地也是让我愿意痴心探求的地域,山水本无情,只是人把感情强加给了它们。

舍友东的父母这几日的招待也是让我感激不尽,所谓的山西美味,从初到此地就没有吃重样过,临行前还送我一堆特产,更是让我觉得不好意思。和舍友东傍晚在街头散步,我有一种融入了这片异乡的惬意,而我想舍友东此时的情绪与我不同,毕竟明日我们就要返校,我是浪子身处异乡没有那份思念,但他或多或少会有那份不舍吧。

七日谈

返回的路上只用奔波两个字概括,唯一值得说的就是我和舍友东一致认为那个空姐还挺好看的。很神奇的发现早上远在三千里外的山西,而晚上吃了夜宵的我就躺在了宿舍的床上。之前回宿舍的路上还碰见熟人,她问我在山西玩的怎么样啊?我只认真的说了一句:“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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