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一)

我大概记得十几年之前的我在差不多的时候做些什么,不过稍稍有一些不同。我们那个年代是七月七日高考。是一年之中最为炎热的时候,也是青春荷尔蒙达到顶点的月份。有意思的是,我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开始在黑板上写倒计时之类的玩意了,坦白得说,我当时是没有多大的压力的。在我被学校的“日常调整”到另外一个班级之后尤其如此。因为本身自己就对高考没有什么太大的热情和期望。所以非常自然得、悠闲得、甚至是开心得干着自己喜欢的事情,我天天都在听科本、YOSHIKI、ASH。。。。之类的玩意。我那个时候是不认识王力宏、谢霆锋、周杰伦。。。。他们的。也因此一度被班上的女生笑话过。自然,我也会笑她们,一群把港台娱乐圈当成是艺术的low货。有时我们班那个似乎很爱学习和表现很好的班长在讲台上还会装模作样的维持下纪律,还偶尔说下:“马上就要高考了,你们怎么还这个样?”之类的屁话,令人惊异的是,这种在我看来完全是屁话的玩意儿居然还会起作用,班上还真的会安静那么一小会,仿佛每个人还真的从这样的屁话之中一下子就反省了自己前十几年一般。每当这种时候,我都在心里暗笑一声,接着说句:“我氧化钙!”感觉到一个明显的变化就是,年级之中的男同学和女同学接触越来越多和越来越亲密了,就算在现在的我看来,这也是属于正常的。天天面对着被称为“老师”的玩意儿,天天面对似乎永远也做不完的试卷,天天强撑着睡眠不足的身体来到学校。。。。。。不和异性来点亲密接触的话,怎么能够继续下去呢?我那时也是处在一种荷尔蒙极度亢奋的状态,亢奋到认为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一百个自己的话,一定能改变整个世界,天天都处在一种看人不爽的自嗨状态之中,至于那些站在讲台上的玩意儿讲什么我是完全的不记得了,唯独记得早上十点之前是我趴在桌上睡觉的时间,更多的时候不是因为觉得累,而是因为实在觉得无趣,在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地方听自己不喜欢的人叨逼叨逼的,你们觉得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呢?

  我是被学校“日常调整“到三班的,实际上三班是一个所谓的快班,不过并不是由于我成绩好被送到这里来,而是把我们文科班之中最差的学生分出去,调剂到各个班,剩下的就全部是艺术生和体育生了,意思就是艺术生和体育生还是有希望能够升学的,至于诸位的话,调剂到哪个班,好一点的,差一点的,区别不大啦(反正你们都是无法升学的啦!)虽然很俗套,但是我还是在最后的时间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子,在各种课上疯狂得写字条,什么内容都写,不过,我还是有所保留的,我告诉她我比较喜欢马雅可夫斯基的诗歌,因为比较有力量,我没告诉她实际上我还喜欢帕斯捷尔纳克的气息;我告诉她我实际上一点也不想参加高考,没有一分钟愿意呆在学校,我没告诉她我为何还能坚持坐在这儿;我在这第一次读完了卢梭的《忏悔录》,然后在心中得出了卢梭是个喜欢被人打屁股的小受结论。。。。。。。总之,我们似乎是谈得很不错,甚至是相当投机的;我还记得我似乎是向她透露了一些我之后的打算之类,也了解到一些她自己的故事和她的想法。于是就真的萌发了更加亲近她的想法,纸条仍然在不停的写着,最后我清理出了大概7、8个大鲜橙多的饮料瓶子吧,在这段距离高考最后的日子里,不管是好学生还是所谓的不好的学生,每个人,都在以自己的方式渡过着,只是有些人的想法是希望高考快点来临,因为这样就可以早点离开这个狗屎地方了,离开那些装模作样的讨厌同学,离开那些让我想脱下鞋塞进他们嘴里,再在他们屁股上狠狠踢上一脚的被称为“老师”的玩意儿。

我抽完一支烟,目光注视着前方,一点也不给看检查我准考证的保安(或者是老师?)昂首走上三中校门口那长长的台阶,和那些有点担心害怕的同学们不同,看起来我面无表情,实际上我内心是狂喜地,我就想看你们这帮怂货在考场出丑和紧张的鸟样,我是非常不屑的,读了十几年书,大大小小考试都他妈的要烤糊了,在最后的这个考试中还怂逼,真是丢人现眼,一点也没有所谓的庄严感,从我拿起笔交卷似乎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我真的连监考老师长什么样子都忘记了,但是我记得我考完英语,想提前交卷,那个老师很正经的对我说:“同学,这是高考。”我嘴上应和着,心里说:“他妈的,老子读了十二年书,难道我不知道这是高考,还要你这个家伙来提醒?"我交卷出来之后就发现被坑了,三中从校门口拉起了警戒线。无法穿过大门走下那长长的台阶出去。。。。。期间一个20多岁的保安还问我考的什么,他说他听说有小语种,什么是小语种,我还是头都没有抬一下,随口说道:“我他妈的考得西班牙语!”趁他愣神的时候,我转身而去。最后一门考完的时候,我远远就看到了我那可爱的小舅舅和觉得我永远做得不够好的我爸,我几乎像一阵风下冲到他俩面前,还没开口,我舅舅就拿出了一包烟,他知道我在里面忍耐了两个小时的烟瘾,已经快要不行了。。。。。坦白说,我的烟瘾是越来越大的。这也为之后我戒烟带来了不少的困难。

前面那个提到的女孩子后来还是和我保持了一段比较良好的关系,甚至可以说更加亲密了,高考之后两年,我们结束了关系。


最后,我不是个有趣和讨人喜欢的人,但是我和很多有趣和讨人喜欢的人一起读了高中,并成为了很好的朋友,直到现在。

特别感谢DB提供以下照片,黄石实验高中遗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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