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点四十分,朋友转发给我金庸先生去世的消息,茫茫然无所觉。
八点上微博,看到首页推荐风息神泪的几句感慨,寥寥数字,却已热泪盈眶。
金庸先生的作品,剧版看过许多,书却只翻过几页《笑傲江湖》,只记得那个电视剧里大杀四方、臭名远扬的东方不败,在书里一出场就为护情人,死了。还记得金庸先生朴实流畅的文笔,总想着来日方长,以后有机会要找来看。
当年才疏气傲,总爱古龙的浪子,不喜金庸的英雄。如今心境大变,浪子英雄各有性情,皆是心头所好。
只是,写浪子的人也走了,写英雄的人也走了,不只他们走了,他们走过的路也无人跟随,渐成蛮荒。
总以为来日方长,仍有金庸古龙,其实,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一个时代就这么被一个人带到墓里,一种文化就这样被人忘到风中。
近来也在看陈丹青先生的《退步集》,几篇文艺讲稿下来,无不痛斥时下文艺的浮浅虚荣、热闹空洞,更是痛惜文化断层给民族造成的生存和认知困境。
金庸先生逝世,更让我感受到“断层”一词的真实与可怕。
今年九月,十位人民文艺界的大师相继去世,他们的风采尚有影像记录,他们的才学却少有后来人欣赏、继承、学习、演化。
“断层”之下可见,所谓的“层”也愈发薄浅,由一人创生,由一人覆灭。正如武侠之于金庸,又如文艺之于大师。
陈丹青先生在一篇演讲中“乐观”地表示,断层未必绝对不好,就像国画虽在革命中被禁绝,借鉴西方油画的新国画却在绝境中兴盛,中国的文化有极强的潜力。
愿如先生所说,文化生命够强。
唯有如此,金庸古龙者,才能死而不灭。一代武侠,才能继续经典。
所谓文化者,不当随创造者而灭,可是今天,确实无人堪为先生写一句悼词。
如我俗辈,只能说一句:
再见,武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