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海
风又摇着那船舷上落了漆的小铜灯
你
重新竖起旧而厚重的帆
在夜里
在这个没有月亮没有星星的晚上
扬帆出海
二.正午
我的帆
被太阳晒得很烫
我的甲板流出了汗
阳光浓烈地搅在咆哮的白浪里
干渴而刺眼
我的船
驶在阳光的浪中
我是骄傲的船长
我的船是我苍茫大海中的王国
三.回信
我的船疲惫了
静静地搁在一弯小港里
白色的长腿鸥栖我的船上
它们认得我的船
我回头望去
已看不见出航时的地平线
湛蓝的海
温柔地把我推到了
这样小巧的港湾
只留下这样友好的鸟
而大片的阳光
把我融化
四.雨林靠岸
我原本以为
在一个静谧而自然的地方比如这里
只剩下我这一唯一会思考的生物
将是一种难以言状的惬意
现在我到了这里
却发现这里的叶子和露珠都会思考
这里的花和蚂蚁都会
朴实的自然于是
给了自以为是的人类
小小的自卑
五.到岸
我的船继续航行在湛蓝湛蓝的大海上
我的船
像一个二战中的战士
勇敢而正义坚强而善良
它勇敢地辟开深黑的浪
它的船底带着过往的海星客人
当我看到了金色的小弧
在海平面上
我落泪了
那金色的小弧是目的地
我收起那旧而厚的帆
拍了拍粗木的船舷
说老朋友再见
我走了很远时才回头
远远看去
在金色的阳光下
你贮立在海滩
已不在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