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离开了 从此没有人听我说话

图片发自简书App


想要像大树一样守护你

想要像阳光一样温暖你

想要给你递一支烟陪你喝一蛊酒

想要带你多走走看看那些细水和长流

可还没有将我的成长告诉你

你就把微笑带走

有些成长 我宁可不要

我爱你 想念你



    很小的时候,你抱着我在空中“飞”,飞的太快不小心磕了一下,我哭,你却好像是某个小阴谋得逞了似的,抱着我边笑边说,“哎呀流血啦,好多血…… ”光顾闭着眼哭的我听到更是嚎啕不止,妈妈坐在炕上责怪你,尽是吓唬孩子。
    上幼儿园,你每天骑咱家二八式的自行车载我去学校。路上有一个小坡,你骑的很快,我担心的说这么多人骑慢点,你却是高喊着“嘿!孩儿们都让一让,孩儿们小心点儿……”我在后座抱着你,很快的冲到人群最前面,高兴的咧嘴笑。
    再大一点可以自己上下学了,你不再接送我,和妈妈做点小买卖,每天晚上回来都在家里点一个小蜡烛,再用一个锯条比着小包装袋封口,我在边上写作业,看着你和妈妈辛苦又认真的样子,懵懂而无知。依稀记得有好次中午放学你们没回来,我趴在门口台阶写作业,焦急又略带责怪的等你们,殊不知你们是为我才如此辛苦,在别人都回家吃饭的时候还在街上卖东西。


  记得有一次你生病,家里只有我在,当时大概不到十岁的样子,放学回来看你躺在那里,而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你指导我煮方便面, 怕你不够吃我把平常都偷吃的沫沫也煮了进去,你苦笑着说那些煮进去怎么吃。笨笨的我手足无措,不敢吭气,最后还得你撑着起来帮我。
    初中的时候开始上晚自习,晚上天黑不敢回家,于是你又开始了接我放学的日子,每天晚上回去走到巷子口就能看到你拿着手电筒照出来的光,那束光就像是我的灯塔,是我的安全感,是我整个初中时代的幸福。


    高中开始我们有了争执,第一次住校是妈妈送我。那时候你总是和妈妈吵架,每次给你们打电话总是在争吵中,不懂事的我总是责备你,可是在远方的我怎么也调解不了你们之间的问题。学校是全封闭式的,一个月放假一次,平常周日下午开放让家长来看孩子。记得你总共就来过三次,一次来了看着白色的床单不敢坐,局促的问我宿舍可不可以抽烟;一次在大门外的餐厅请我吃饭,要了一瓶小二锅头,当时我还嫌你喝酒,于是你带走了没有喝完的小半瓶;还有一次,你和妈妈来市里看病,走的时候我去车站找你们,吃饭时候点了一个不常吃的菜,都说父爱是沉默的,清楚记得那个菜妈妈只吃了几口,剩余的都给我带回学校了,而你一口没动。


    从小到大你都很少到我的学校,你总是问我学校好吗,老师好吗,教师里的桌子是怎样的书是怎样的,而我很少有耐心给你讲完这些你想知道的事情,在心里悄悄抱怨你为什么不来看我,却不知是生活的压力让你根本没有空闲的时间来陪我。家里装房子,为了节省开支,你一边工作一边回家当小工,很多粗活累活自己干,有一次你和我说最近好累,你拿着绳子打结的时候怎么都打不住,还以为是绳子的问题,结果发现是手太粗糙把绳子给挂住了。而我竟没有摸一下你的手掌,感受你为我们这个家而留下的茧。
    你几乎没跟我黑过脸,大声说话的时候都没有,几乎对我百依百顺,而我却作为小辈总是对你凶,说话很不客气,可能也正因为这样,我的脾气变得暴躁而偏执,容易发怒、任性、执拗。
    然而那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你会一直哄着我。
 
    时间总是良药,毕业后,我开始有能力给家里添一些小物件,置换一些东西,有次我在屋里午睡,朦胧中听到妈妈很骄傲的和邻居聊天,说爸爸那天用我买的某个东西时候高兴的说,终于享上孩子的福了。偷乐的我不忍心醒来……


    接到那个消息的前两个小时,我准备打电话问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在想你,噩耗就不期而至。大雪纷飞的时节,没来得及穿衣服就赶到千里之外的城市,却只看到你紧闭的眼和身上破旧的衣裳。妹妹哭着和我说,姐姐,我看到爸爸在太平间躺着,我用手摸他的脸,冰冷冷的。妈妈身子软到不会走路,我就一直扶着她,说不出一句话。当天晚上我竟然像没事人一样睡着,只是一直说不出话来。
    人心比天气更冷,事故的处理远比想象中麻烦,过了好久好久我才意识到,你不在了,才突然嚎啕大哭,才想到有那么多事情都还没有完成,才遗憾不已。一个多月没有张嘴,像是哑了。


    好像被人偷走的所有心爱的玩具而自己却是最后一个发现的孩子,我默默哭了一次又一次,身边人和我说你要好好工作,好好照顾妈妈和妹妹。我茫然的看着生活,看不清自己。哪怕你是一辈子躺在病床上,我也愿意伺候你一辈子呀。

                                                                                                                      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逃避着生活和家人。你爱听的戏还没给你弄好,你舍不得的抽的烟我早就买好,你断掉的腰带我也早就为你准备了新的,还为你和妈妈筹备了婚纱照和咱们全家的旅行,这一切一切,不知道该怎么兑现,怎么完成。
    关注了很多心理方面的东西,反复的想起你,我总是哭的一塌糊涂,在你最软弱最无力的时候,我什么都没有为你做。



    曾经问过你,“家里三个女的,就你一个男人,你会不会嫌我们烦啊?”你超级man的说,“都是我的女人,烦啥?!”你一定不知道,那时候我爱死了你嘴边的小胡子。可是现在,再没有一个人会听我碎碎念了,没有人会在我需要的时候一边骂我一边替我解决问题,也没有人在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任凭我发脾气然后默默拿纸巾给我,没有人和我说以后你身边的男孩子应该是怎样的,工作后该怎样和老板同事相处……
    跌跌撞撞的过了好久,才肯承认,我们这三个女人的归属者没有了,以后的路要自己走,不再有人能够撒娇任性。你看到我现在,会不会觉得高兴,有几个朋友,有一点点钱,能够开始照顾家人了。
   
    曾经听到你和妈妈的卧谈会,你说:D这性格这么倔,又老实,以后会被人欺负的,可怎么办?
    我悄悄的自言自语,我在你身边一辈子不就得了。
    很多个日子里,觉得自己过得辛苦又委屈的时候,都会想起那个晚上,然后默默对自己说,没关系的,我没有那么笨,我不会过的不好,不能叫你放心不下。
    所以再撑一会,再努力一点,做的再好一点,不能输,不能掉眼泪,不能回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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