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白看了孟云瑶一眼,冷笑道:“不会的。”“可是师傅,我听说这个林家二小姐不受待见,万一出了什么事,林氏是不会庇护您的,更何况他们已经起了疑心。”令狐白哼了一声:“我告诉他们我是鬼宗的了。”孟云瑶睁大了眼睛:“那,难道他们都知道了?”令狐白笑了一下,道:“那倒是没有,林氏现任的族长是个胆小怕事的主儿,他大女儿虽说被南安候府定下来了,可是如今都没来抬人,此事不成,他二儿子的老婆,四川唐门就不给送人,如此一来,关外张氏对他家这个二女儿的聘礼就犹为重要了。”令狐白略略喘了一下,脸上一股轻蔑之色显现出来,有道:“你当他没想过冒名顶替随便找个人嫁过去?那张氏从祖上一个挖药的参客,到威震关外七十二路悍匪,哪是那么容易懵的?再者说,一般人也想不到我的真实身份上去,你想,鬼宗少宗主被传得乱七八糟,奸淫掳掠,无恶不作,难免有些乱人耳目,我一个女流之辈,多少是受些轻视的,想也怀疑不到我这儿,再说我要是连一个平庸的家主都骗不倒,我也枉称鬼宗的了。你放心,现在他们只认为我在鬼宗是个不起眼的小脚色,赶着遮掩还来不及,又怎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去乱说,自毁招牌?”
孟云瑶点点头道:“还是师傅厉害!那师傅为什么不回鬼宗去,在这遮遮掩掩的,于您的伤也不利。”令狐白神色一暗,看着紧紧关着的窗户,狠狠的说:“现在还不是时候,我要好好在这里捋一捋,要是搞不明白我是折在谁手里,我不如去死一死好了。”孟云瑶脸上变色,急忙道:“师傅别这么说,鬼宗还等着您回去主持大局呢,您千万不要因小失大,为此想不开。。。。。。”令狐白回过头来,冲她粲然一笑,道:“你怕什么,好人不常在,祸害留千年,我可是个标标准准的祸害,一时半刻还能死了不成?”孟云瑶说完刚才那番话,慌急之间竟流下眼泪来,当听到“标标准准的祸害”那句时,又不由得一笑,心里顿时安定了许多,想到有师傅在就像有了主心骨,要是师傅真的有什么不测,那她真是万死莫赎了,不由得脸上有现忧色,刚想张口求师傅让自己留下,令狐白已先开言道:“今儿你先回去吧,你在这里更容易让人起疑,林家也都不是脓包货色,况且现在风头正紧,有事让你来我会通知的,回去千万小心,若有变故,记得保命要紧。去吧,二丫头该送药来了。”
孟云瑶迟疑了一下,道:“这个二丫头可靠吗?”令狐白道:“你放心,这个二丫头心里藏不住事,有什么都写脸上了,不要紧的。”话音刚落,二人就听见有脚步声,令狐白使了一个眼色,孟云瑶施一礼告退,二丫头开门的时候,她已经越过好几个房顶了。
令狐白看着消失在夜色中的孟云瑶,不由得长长出了一口气,心里不知是没落孤独,还是悲伤悔恨,刚刚她没有说实话,其实她不回鬼宗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觉得自己没脸回去,没错,是她害死了自己的师傅,是她,全是她。令狐白想到此,心口一热,一股血气涌了上来,眼前一黑,只能扶着几案勉强平息那股血气。
二丫头一进来看到令狐白面色煞白,一只手抚着胸口,另一只手死死地抓着几案,指节都发白了,吓得差点把刚熬好的药扔出去,扑过去叫道:“二小姐,您没事儿吧?”令狐白平生最恨别人叫她二小姐。原来在老宅还好,一年见不着,倒没什么,此时回来,也不知道谁提醒了一句,这二丫头天天赶着叫她二小姐,令狐白翻了一下白眼,心道:没事也让你气出病来了。忙摆手叫她安静。调息了一会儿,气血渐渐平定下来,才缓缓地道:“没什么。”拿起手中的药碗,吹了吹。二丫头见她缓过劲儿来了,放下心来,道:“对了,刚刚碰见三小姐屋里的双红,说给三小姐带个话,明天开始,三小姐要叫您读书写字呢!”令狐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