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
“既然来了,不如我们去村里打听一下有没有搭脚手架的架子工吧!”林溪说。
“遵命!”程阳站起来,将没吃完的东西装好,又捡起那些瓶子、纸巾什么的,放进一个塑料袋里,“把美好留下,其他的都带走!”
“嗯,不错。是个懂事的好孩子!”林溪交叉着双手,看他做这一切,故作老沉地说道。
“是吗?那你把这个好孩子领回家吧?”程阳搂着林溪的肩膀,低下头问她。
“哼!我才不要!”林溪挣脱他,小跑着下山。
“你慢点儿!摔着我可不背你。”程阳在后面跟着,一边追赶林溪,一边喊。
他们很快来到山下。村子里有一个凉亭,有老人在里边乘凉聊家常。
“大叔,你们好啊!”林溪来到他们身边坐下,“听说村子里有很多人都在城里的工地做工,是吗?”
“是啊,你有活要找他们啊?”坐在她旁边的一个老大爷问。
“是呀是呀,您能给我介绍几个熟练的架子工吗?我们的工地就在对面的工业园区里,离这里近,很方便的。”林溪说。
“哦,那好啊。你从这上边走过去,拐弯那有一家,叫夏古生,我们村最早去做架子工的就是他了。这两天放假,他在家,你们可以去找他。”
“好的,谢谢大叔!”
林溪和程阳找到夏古生家。一栋两层的小楼房,看起来应该是建了有些年份的。
“请问有人在家吗?”程阳敲门后,走进院子里。一个小小的院子,沿着围墙边搭着鸡棚,养了很多鸡。院子里干净整洁。
“谁啊?”一个初中生模样的男孩走出来。
“你好,请问这里是夏古生的家吗?我们想找他。”林溪说。
“你们找我爸爸?他去别人家谈事情去了。”男孩说。
“哦,这样啊,他去久了吗?我们想找他帮忙干活,你可以给他打个电话吗?”林溪说。
“可以啊!”男孩看眼前的哥哥姐姐不像坏人,听说父亲有活干,马上进屋里取手机打电话。
“他马上回来了,”男孩说,“你们进屋里等他吧。”
“不用了,等他回来再说吧。”程阳对男孩说。
过了一会儿,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风风火火地走进院子里。
“我是夏古生,是你们两位找我吗?”男人面带笑容。
“是的。您好!”程阳伸过手。
“我们听说这个村里有很多人在工地帮人搭脚手架,是吗?”林溪问。
“是有一些,但也不算多了;架子工的活比较危险,而且活也不多,很多人都改做其他了。”夏古生解释,并将两人带进屋里。
“那您还是一直做这个吧?”
“是。两个孩子要上学,一个高中,一个初中;而且,我老婆最近刚做完手术,正是用钱的时候,所以哪里有活就去哪里干。”
“我们有个项目,工地就在前面的工业园区里,准备搭脚手架了,你愿意去做吗?”
“那好啊,离家近,方便。什么时候开始做?”夏古生问。
“十天以后吧。我们的项目有八层,四千平米,你按我们的进度搭就行了。工钱怎么付都可以。”林溪说。
“那,那真是太好了!”夏古生开心的答应了。
林溪又跟他商量了一些其他的事,便跟程阳离开了。
“你们留下来吃饭吧。都快到晚餐的时间了。”夏古生说。
“不了,谢谢。下回有时间我们再来。”林溪说,“等我电话通知你们就行了,记得准备好身份证和特种作业证。”林溪不忘交待。
今天完成了两件大事,这让林溪很开心。虽然心头有个疙瘩仍在绞着,且时不时地跑出来提醒她。但,又隐约的有另一份憧憬在悄悄萌生。
路过一家装饰品店时,程阳把车停住。“等我一下。”他飞速跑进去,继而又飞速跑出来。
上车时,手里多了一个画框。
“放心,我去你家不会白吃白喝的!”程阳笑笑说。
“你又去我家?”
“刚才在山上,你不是答应了吗?”
“我答应了吗?”
“当然啊!大人说话要算话哦。”
林溪无奈地摇摇头。
晚饭时,林爸和林妈妈对程阳格外热情。
“哎,你爸妈呢是太忙了,他们也不容易,你别难过啊,以后家里没人呐,就来我们家吃饭,也就多一双筷子的事儿。”林爸安慰程阳。
“谢谢叔叔阿姨。你们对我真是太好了!”程阳感激地看着林爸林妈。
吃完饭,程阳到林溪房里捣鼓那张画。等他装完画,林溪也洗完碗走进来了。
“你又在弄什么?”林溪问。
“这个,放在什么地方好呢?”程阳拿着装好画的画框,在房间里四处看。
“你真的是强迫症重度患者!”林溪无奈。
“这个不一样。本来我应该装好在画框里再拿来的,心太急了!”程阳不理会林溪,自顾自地说。
“这样吧,这张照片也没什么意义了,不如换掉。我的画,就放在这儿!”程阳随手拿过那个放着高迈照片的相框。
“哎不行!”林溪心急的想从他手上夺过相框。但是程阳太高,举着的手,林溪根本够不着。
“给我!”林溪嚷道。
“不给!”程阳笑。
“给我!”
“你还留着他干嘛?过去的就该过去了,一直抓着不放,怎么往前走?”程阳用少有的认真语气对林溪说。
“我没有抓住过去不放。”林溪赌气地说。
“真的?那这张照片我带走,你试试看有什么改变。”程阳说。
“我自己收着就行了,你带走干嘛?”
“那不一样的。我会施个魔法,把你脑海里跟这个人有关的不愉快都抹去,然后,你就可以开始新生活了!”程阳说。
“切!当我是三岁小孩儿吗?”
“你本来就是啊!不过现在有我了,我会把你带出沼泽,迎接太阳!”程阳笑笑说。
“不是沼泽那么简单,是万丈深渊!”
“那我就陪你在深渊里长成大树,再走出来。”程阳眉眼带笑,温柔地看着林溪。这眼神,让林溪的心一阵慌乱。
程阳回去时,林妈妈让林溪下去丢垃圾,顺便送送程阳。林溪虽然不乐意,但也还是遵照了。
“你是不想丢垃圾还是不想送我下楼?”看着林溪一脸不情愿,程阳好笑地问。
“我是想把你当垃圾扔了!”林溪说。
“哟,溪溪呀,这么晚了去哪儿呀?”在楼下,林溪碰到隔壁楼的杨阿姨。
“哦,杨阿姨,我去扔垃圾呢。”林溪小心说着话。
“这位小伙子是?”杨阿姨盯着程阳,一脸看戏的样子。
“这位是我公司的同事。”
“阿姨好,我叫程阳。”程阳赶紧礼貌地打招呼。
“真是个英俊的小伙子!有个这样的同事,真好啊。呵?”杨阿姨嘴里跟林溪说着话,眼睛依然看向程阳,微笑着。
林溪只能尴尬地笑。
夜里,林溪坐在书桌前,眼睛习惯性地看向右边,那个原本放着高迈照片的位置,如今换成了程阳的那一幅画。
照片被程阳拿走,相框也就空了,被林溪收了起来。
那张陪了林溪十年的照片,那个在心里陪了林溪十二年的人。能被程阳施魔法般地抹掉吗?
林溪不知道。
就像,她也不知道,这个比高迈年轻帅气的小伙子,对她的逗弄究竟是喜欢还是只如孩子般的新鲜感。虽然他日常工作认真勤奋,对人真诚友好,从他无意中流露出来的那些言语动作里,能看得出他对林溪的温柔、关怀、体贴是发自内心的。但,他真的能接受一个比自大十岁的女朋友?
而林溪自己,她又能接受一个比自己年轻十岁的男朋友吗?就算自己的父母没有意见,程阳的父母会同意吗?如果真的在一起,这十岁的差距会不会给今后的生活带来不可逾越的鸿沟?那他们能走得远吗?
这么多问题林溪都没有答案。
她侧着头趴在书桌上,望着那张画发呆。在抵不住睡意的来袭前,脑海里只划过一句话:这是不可能的!
城市的另一处,那个高档小区的某一栋房子里,一个五十来岁、相貌美丽高贵、穿着昂贵睡衣的妇人,正坐在一张宽大的餐桌旁,慢慢吃着手中的面。
“你昨天晚上也是自己煮面吃吗?”贵妇人问。
“不是,我吃月饼。”坐在她对面的程阳笑。
“月饼能吃饱吗?”
贵妇人抬起头,看着一脸笑意的儿子。什么时候他已经成长眼前这个壮小伙了?好像在一夜之间,他已经从那个还抱着她的腿乞求她不要去上班的小小男孩,长成这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她有多久没在家里吃一顿饭了?她有多久没这么仔细认真的观察儿子了?从他开始学会自己做作业,从他捧来自己煮的第一碗面时,她已经错过了儿子成长的最好时光。
“阳阳,你怪爸爸妈妈吗?”程妈妈看着儿子,突然问了一句。
“啊?哪有子女怪父母的?”程阳孩子般地笑着,看着母亲,“你们给我了这么好的生活。”
“这只是物质的。以前家里穷,我和你爸就只想努力挣钱……现在生活好了,却发现,有些东西真不是钱能换来的。”程妈妈苦涩地说。
“妈,您别想这么多。”程阳伸过手,握住母亲的手。“我已经长大了,我可以照顾这个家了,以后,您也不用那么辛苦了。”
“你回来就好了。如果你真的不愿接手我的生意,我也不强求了,你就做你想做的事吧。”程妈妈说。
从程阳大学选专业开始,母亲就希望他毕业以后能来自己的公司,接手自己辛苦创下的事业,可是程阳违背了她的意愿。每次一谈到这个话题,双方都是不欢而散。
今晚,母亲突然改变了自己四年来的想法,这让程阳既开心也吃惊。
1月23、24日
(三十四)
大学四年,即便是长长暑假,他选择打工也不回宁城,因为家里没人也没情。程阳只有过年时回家几天,因为也只有这时候,他才能见到父母。而今年年初,受疫情的影响,程阳一直呆在北京,在他租住的小屋里。有时候他会想,如果他的父母也是一般的工薪阶层,也许现在,他也可以跟同龄人一样,享受父母的照顾和关爱吧。不过,他也只是想想而已,父母的决定他无法改变。
他原本以为,在他离开家外出求学后,父母不用在他面前掩饰已经不存在的感情,不用再维系一个只有空壳的家了。可是四年了,他没有听到父母将要离婚的打算。
现在,他看到母亲头上长出来的几根白发,明白父母不但错过了一个家庭的美好时光,也失去了自己本可以拥有的最好情感。
“妈,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该怎么做。您放心吧。”程阳用力地握了握母亲的手。
“嗯。”程妈妈欣慰地点头。
“我知道,一直以来,您和爸为了我都想维系这个家,但是现在,我长大了。妈,如果您跟爸真有什么想法,不用再顾及我的感受。我想要的家,是有相亲相爱的父母,而不是勉强凑在一起的两个不开心的人。”程阳看着母亲,轻声而清晰地说道。
听程阳这么说,程妈妈略有一点意外。
“你真是长大了。”程妈妈说,“我一直没提出跟你爸离婚,不只是为了这个家。当年,我们的生活还没有这么好的时候,我跟你爸的感情真的很好;可是,后来,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程妈妈说着,思绪似乎飘回了过去。
程阳记得,小时候的家里,总是回荡着全家的笑声;越长大,生活越好,人和笑声反而越来越少了。母亲为了生意常年奔波,父亲为了仕途不是加班就是应酬;到现在,母亲成了别人眼里的女强人,父亲成了别人口中的领导,但他们的家庭身份却是越来越稀释,他们之间的情感也越来越淡漠。
直到有一天,他无意中听到父母的争吵。
“你要跟那个女人过,就别回这个家!”母亲愤怒地说。
“你这么疑三疑四的性格,你以为我想回来吗?你一年到头在外跑,你以为我没听到别人是怎么说你的吗?”父亲也毫不退让。
那一年,程阳才上初三。后来,他就开始了自己照顾自己的生活。
“如果舍不得,那为什么不试着挽回?”程阳问。
“大人的事,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程妈妈叹气。
“我也是大人啊,妈。大人的事不复杂,是你们把它想得复杂了!”程阳说。
程妈妈用手抚了抚儿子的头,笑了。
简单或者复杂,很多时候不过取决于人的想法。
就像程阳对林溪——只要我能占据她的心里,那些过往就会被我抹去。
就像林溪对程阳——相处久了,他自然明白这感情中无法跨越的鸿沟,我们就可以成为真正的朋友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林溪和程阳又回到了热火朝天的工地。
开始了主体施工以后,工地上该装的机械都装了,该进场的材料也都进场了,一切都按着施工进度计划表上的安排有序进行着,项目部里的每个人也都按部就班地做自己的活了。
只不过,每天傍晚林溪都会召集他们一起练球。
“稳拿第一,势在必得!”陈爽高呼口号。
“你怎么这么有信心?为了那三千块钱?”章伟问。
“你说你,怎么就只看到钱?”陈爽说,“你没看到这里,有两个体育健将吗?”陈爽向融江河跟程阳呶呶嘴,“如果只有一个呢,可能有点困难,现在有两个,那配合可以说是天衣无缝了!”陈爽分析。
“好!既然都这么有信心,那我们就拿个第一回来!”林溪说。
转眼,到了十月中旬。周五这天晚上,林溪项目部是第一支上场的队伍。
程阳在林溪家小区外等她,以便同去体育馆。
林溪穿着一身红色套装运动服,依然是小波浪的短发,只不过已将耳旁的发头扎到脑后,方便打球时不被飞甩的头发遮住眼睛。
林溪一路小跑过来,麻溜的开门,上车,关门。
“let′s go!向我们的冠军出发!”林溪右一伸,转过头朝程阳大笑。
程阳一直微笑着注视这个女孩儿,可爱,朝气,向上。聪明却不狡猾,坚定又懂柔软;有着不自知的美和不露声色的善。
“我会用我的一生去守护你!”程阳在心里对自己说。
“开动呀!”林溪举了一会手,看到程阳还在发愣,又催促道。
“遵命!”
第一场比赛是跟公司的合同科,科室里的女生多,所以被允许请了家属当外援,他们也多是抱着重在参与的精神,所以,林溪队打得比较轻松。
其后几天,林溪的队又打赢了几场。从进入四分之一赛,到半决赛,他们都保持着高昂的斗志。最后,来到决赛。
决赛在周日晚上进行。跟她们争冠军的,恰是穆野的项目部。
“穆哥,不要太放水哟!”赛前,林溪跟穆野开玩笑。
“给对手最大的尊重就是拼尽全力!”穆野笑笑。
观众席上,公司的员工、家属、项目部的人、爱热闹的工人都来了。整个体育馆坐满了观众。
在这样的气氛里,两个队的队员都很兴奋。
虽然是单位的业余比赛,比不得专业的队伍,但比赛依然很激烈很精彩。每到林溪发球,程阳都给她做一个加油的动作,用眼神鼓励她。林溪也是会心地笑笑,自信从容的投入比赛。
在关键赛点时,场外也人声沸腾。
“溪溪姐,加油!”阿花大声喊。
在程阳跟融江河的完美配合以及以其他队友的精准传护下,林溪队以两分的优势,拿下了这个年度气排球比赛的冠军。
“耶!”在场边侯场的梦婷冲上去,跟队员一起开心拥抱。
在李总颁完所有的奖项、宣布比赛圆满结束以后,林溪拉着队员们一起到球场中央拍照留念。
帮忙拍照的是高露。今晚她也来给林溪队加油鼓劲,还带来了店里的奶茶。
拍完合影,程阳让高露给他和林溪两人单独拍。高露笑笑。
在高露喊“一、二、三”的时候,程阳看到球场边上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听到高露喊第三声时,他伸过右手,将林溪的头靠向自己。
于是,照片中定格的两个穿着情侣运动套装、眉开眼笑互倚着头的俊男美女,简直就成了全场的最佳情侣。
这一幕,也被不知何时来观赛的高迈看到了。
“确实挺般配的。”穆野说。
高迈笑笑。
“融哥,我们也拍张照吧!”阿花远远地跑过来,拉着融江河说。
融江河迅速地看了高露一眼,她正微笑着看向阿花。
融江河不动声色地抽开阿花的手,招呼队友一起过去合拍,“要不是阿花刚才那声关键的加油,我们还不一定得冠军呢,对吧!”融江河说。
于是,大家都把阿花当成了吉祥物。
“你们公司的阿花真可爱。”在融江河送高露回家的车上,高露跟融江河说,“她是不是喜欢你呀?”高露转头看了一眼融江河。
“没!没有!怎么会?她只是性格热情奔放而已!”融江河立即紧张地解释。
“有人喜欢也不是坏事啊,你着急什么?”高露笑。
融江河咧着嘴,嘿嘿笑。
这个冠军,让项目部的人士气高涨,大家觉得干什么都有信心。
“这个冠军真是太有感召力了,现在大家的工作热情真是无比高涨。”一天回去的路上,林溪跟程阳说。
“是吧?那我算不算是功臣啊?”程阳问。
“当然,你是大功臣。真看不出来,你还是个运动健将啊!不枉你长这么高!”林溪看着他笑。
“那是,我从初中开始,一直都是学校篮球队的!”程阳自豪地说,“刚开始打球只是想晚一点回家,谁知道打着打着,就打进校队了。”
林溪看着这个大男孩,总能轻描淡写说着自己并不愉快的过去,这让她有点心疼,也有点敬佩。
“怎么不说话了?”程阳从后视镜中瞄了一眼林溪。“你说过,小红花可以兑现一个请求的哦,作数吧?”
林溪笑了起来,把身子坐正了,说:“好吧。满足你一个要求。要我做什么?”
程阳笑笑:“明天周末,我一个高中女同学生日,开派队,请我去。你陪我一起吧。”
“啊?我去怎么好,都是你同学。”林溪拒绝,心里想着,我一个长辈,跟你们都没有什么共同话题。但这句话,她没有说出口。
“你刚刚还答应我了,怎么说变就变?你们女孩子都是这样的吗?”程阳故作委屈。
“可是,我跟你同学又不熟,到那儿能说什么呀?”
“别担心,这样的派队呢,因为我不得不去,但以后可能也不会去了。所以,你不用有什么压力。”程阳说。
“什么意思?我不明白。”林溪问。
“不用明白。明天跟我去就好了。”程阳伸手摸摸林溪的脑袋。
虽然万般无奈,但林溪还是去了。
在程阳电话催她下楼时,她才决定好穿什么衣服。
“我紧张什么?不就是一群小屁孩儿吗!”林溪嘴里说着,却用实际行动证明她的重视。
她将短发扎成了小马尾,穿了一件灯笼长袖白衬衫,配一条大V领黑底白条纹的背心裙,长度刚过膝盖,在秋天的晚上穿正好合适,而且还能露出她完美的小腿。
自从在工地上班,她就没有再穿裙装、高跟鞋了,今天重新拾起这一身装扮,看着镜中光彩照人的自己,心里也有一丝美意。
1月2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