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之后

为什么喜欢文字?

溺水的人,总是要拼命挣扎。

每次提笔,都是挣扎。

(一)

立秋了,要去北京出差,呆八天,这是我迄今为止,时间最长的一次出差。

出发前,下了很大的雨,为燃烧的重庆降温不少。去机场的路上,八月的天空透出一点秋的味道,隔着厚厚的玻璃,我望着快落在房顶上的乌云发呆,立秋的事,不知道树是否知道?早早的赶到机场,却得到飞机延误的消息,在候机室,这个消息像一层寒霜包裹了所有等待登机的人。明明到了登机的时间,飞机却没到,一秒钟,心情也入秋了。

别无他法,只好随处逛逛。一边逛,一边想:“如果正常起飞的话,这个点差不多都到了”。或许每个人心里都在跟自己这样对话,又或许,今天就是用来等待的。两个小时过去,飞机还没到,但很多人却在紧闭的登机口前排着长龙,仿佛沉默的对抗和无声的抱怨。又过了一个小时,雨下的依然很大,队伍排的依然很长,大家都有点迫不及待,却又觉得理所当然。

一天就这样过去了。等待的寂然,如秋叶之静美。很惊讶,所有的人都心平气和,这应该是一天中最大的收获和感概。

(二)


抵达北京,已经华灯初上。

每次来去都是匆匆忙忙,这座从小就向往的城市在自己的履历中还是个异常陌生的地方。颐和园/北海/故宫/长城/十三陵/圆明园/大观园/雍和宫/恭王府/后海/北大清华这些想去的地方已经近在咫尺了,可是还不得机会亲近。

如此这样,我觉得我自己从未来过北京,在飞驰的机场快轨上,心里如此想。

吃完饭就快十点了,从吃饭的地方出来才发现开始下雨了。

雨下的很大,带着一丝秋意。本来步行就能回到住处,无奈大雨阻隔,只好滴滴。在突如其来的暴雨面前,滴滴也不好使,只好继续站在商场的屋檐下等待。回想在机场等待的那大半天,望着眼前的雨,好多感概,但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好不容易,雨似乎下的小了,于是冒着雨赶路,走了一半,暴雨复至,顷刻之间就成了落水狗,好不狼狈,鞋子也灌满了水,衣服带的颇为富余,但鞋只带了一双,明天以什么赶路呢?走在雨里,凉意阵阵,这算秋天送的礼物吗?北京的雨原来是这样的!

漫揾英雄泪,相离处士家,谢慈悲剃度莲台下。没缘法,转眼分离乍。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哪里讨,烟蓑雨笠卷单行?一任俺,破钵芒鞋随缘化!

天气即天意吧!

(三)

密云。云景山庄。

这是一个有山有湖的地方,沿着湖跑步,柏杨阵阵,杨柳依依。秋风渐起,柳叶被卷到湖面上,像一页风雨里的扁舟。一只野狗在前面挡住了去路,我心里一惊,生怕它扑过来,结果是我的跑步声惊扰了它,惊慌失措的它夹着尾巴跑远了,就像我看到它的惊讶一样。真希望这只是一场误会,可惜第二次遇到它的时候,我还是害怕它扑过来,而它依然选择了夺路而逃。

跑完之后做拉伸,豆大的汗水滴在地砖上。此时我才发现地砖和地砖的缝隙里原来是蚂蚁的天堂,一只只蚂蚁成群结队的从这边钻出来,又从那边钻进去,不知道在忙碌什么。俯视这些蚂蚁,来去匆匆,我如同看到了自己。在天地间,你我小如蝼蚁,所以回来的时候,我走的格外小心,生怕践踏了它们,辜负了自己。

抵达的当天,这里发生了一起意外的溺亡事件。无知的我当时慢慢的路过湖边,看到几个人在湖里游泳,我还在寻思:“湖水这么脏,他们竟然要下水游泳”。后来一个妇人绝望的哭喊点醒了我,原来这不是普通的游泳,而是一场跟时间赛跑的生死营救。最终,溺水的孩子被捞上来了,几个壮汉又轮番施救,但最终还是没能阻止悲剧的发生,一个16岁的生命嘎然而止,他奶奶的哭声细如游丝,寒蝉凄切。

我有点懊恼,也有点心酸。想起落荒而逃的野狗,想起佝偻于缝隙的蝼蚁,想起被湖水夺走生命的意外,活着和坚持的意义又是什么呢?是得到还是给予,答案在心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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