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七次遇见爱情。
第一次,她是青春年少情窦初开时的怦然心动。
而我错以为她只是一场幻觉,一场落了满地花瓣的梦。
于是我怀疑了她,走进了门里。
第二次,她是志同道合无话不谈的知音共鸣。
而我错以为她只是友达以上恋人未满,只是红颜知己聊以添香。
于是我否定了她,虚掩起那扇门。
第三次,她是门当户对人人艳羡的良缘。
而我错以为她只是平凡人生中对现实的无奈和妥协,
只是抱在怀里却无法心动的隔阂。
于是我漠视了她,关上了门。
第四次,她是曼妙的身体和妩媚的容颜,慢慢靠近落入怀里。
而我错以为那只是一场彼此消耗的与灵魂剥离的游戏,
按一个按钮,一切都可以停。
于是我折辱了她,锁上了门。
第五次,她是平凡岁月里的相濡以沫,
是一杯茶的温暖一碗饭的踏实。
而我错以为她只是蹉跎岁月在无情地打磨着人心,
这所谓的幸福轻得太沉重。
于是我辜负了她,反锁了门。
第六次,她是更年轻的身体更精彩的生命,
在我感到老之将至不可停歇之时轻舞飞扬而来。
而我错以为那种感觉只是一种无关紧要的依赖,有感情别浪费的虚伪。
于是我熄灭了她,拧断了钥匙。
第七次,我们都已经很老很老了。
可是我的记忆反而恢复了青春愈加清晰:
我记得,青春年少的我们,
一起坐在花园的那棵树下,数一地落花;
我记得,我们曾有那么多共同喜欢的事物和说不完的话;
我记得,我们曾经离婚姻的殿堂仅有一步之遥;
我记得,那红烛罗帐中的日夜颠倒的放纵欢娱;
我记得,淡如清水的年月里,
寂寞的时候总是有个伴,
日子再忙也有人一起吃早餐;
我记得,她似跳动的烟火一般,
瞬间点亮了我的整个慢慢滑入黑暗甬道中的,
我早已不抱任何希望的人生。
那门我以为已经永久地封印,
她却还是来到了这里。
她是她们,而她们都不是。
她站在我面前,
垂垂老矣,
虚弱无比。
而我也一样。
此刻我才发现她是如此的真真切切的美。
我终于勇敢地执起她的手,
勇敢地开始一起旅行,
去往我从不敢提起的天长和地久。
不是用死亡,而是用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