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很多书上的解读都是误读,把不仁说成不仁不义的不仁,是用儒家的仁来解释道家的仁,不能说是风马牛不相及,但是是有偏差的。
这个仁要还原到老子的语境,老子认为道是至高无上的,德是道的运用,德往下,依次是仁义礼刑兵,是一种从高到低的降级的一个序列。老子讲的仁是一种将心比心、一视同仁,仁是偏爱、偏见、有私,不仁就是同样看待,不分厚薄。而儒家孔子的仁是差等之爱的仁,有一点偏私,是以自己的立场看问题,凡事具象化,就容易有偏差。老子的仁是“至仁”,是平等博爱,认为天地万物为一体,是仁爱的最高境界。从德到义,义是一种关系的验证,所谓义气,是外人的一个评价,已和道渐行渐远了。到了礼,是完全不受心的约束的行为层面,礼大都是表面的东西,礼崩乐坏之后就是刑与兵了,一种冷冰冰、硬邦邦的惩戒,血流成河的杀伐和战争了。
刍狗是用野地里生长的草编织而成用于祭祀的一系列的动物之一,本来都是平平常常的草,不过改头换面,换了一种面目,换了一个平台,这些草编刍狗就被赋予了一种神圣的意义,祭祀完毕,这些刍狗就成了一堆没有用的荒草了。野草是大自然中常见的生命力旺盛的植物,是天地万物中的一种,天地对任何万事万物都是一样“雨露均沾”没有偏爱,天地不仁是道的一种体现,同理,圣人不仁,圣人都是符合道的人,耳目能通天地,圣人也效法天道,强调众生平等,对待老百姓也同天地对待刍狗一样,都是一种自然现象。
如果人人都有这种平等观,这世上就少了许多追名逐利往上爬的无耻之徒,也会少了许多厚此薄彼欺软怕硬的伤害。
老子很愿意用通俗易懂的物件来比喻道。老子站在道的角度看天地,天地之间就像一个大风箱,没想到老子那个时代就有风箱了,预示着可能就有了冶炼技术。风箱在一拉一抽之间,反映出一种事物发展到穷尽时的必然返回,由此产生风,产生能量,那个一拉一抽形成的巨大虚空是永远不会穷尽的。天地就是一个大熔炉,是循环往复的运转,是玄式的像DNA生命基因一样的螺旋式上升。太阳运转是这样,银河系的运转也是这样,整个太空宇宙都是这样,是更大的玄之又玄。
所以,最后老子语重心长的告诫大家“多言数穷,不如守中”。凡是按照人为的主观意志行事的,都是自以为是,未必正确。知者不言,言者不知,日月星辰一直按照天体的规律运行,不是人力所能左右的,而是一种顺应自然现象的无为而治。天道一直在运转,并没有夸夸其谈的标榜自己。守中,不仅是儒家说的中庸,也是不偏不倚的中,更是讲究一种恰到好处的阴阳平衡。
老子的忠告真是肺腑之言,喧闹繁杂的社会需要人遵守一定之规,待人处事,不偏不倚,多做少说,临渊慕鱼不如退而结网。毛泽东最喜欢的一句话是“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并将其中的两个字讷与敏给两个女儿取了名字。
2018.08.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