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花样年华(十四)

后花园的草丛里

总有人不厌其烦的

寻觅着属于自己的

那株幸运草

据说两人同时一起找到

便能得到

阿佛洛狄忒(Aphrodite)的祝福

一起走到天荒地老

草被割了一茬茬

恋人成就一对对

天没荒地没老

恋人却成分飞鸟

继续到花园找幸运草


      学校后花园里的草丛里散落着很多的“幸运草”,这的“幸运草”大多都是三叶的,如果能找到四片叶子的,那就能代表着能得到“幸运”。

      匆忙的闲暇之余,女同学们都会爬在草丛里寻找着自己的幸运。找到了“幸运草”,大都会把它夹在书里,做成标本,以期待幸运长随,好运常伴。

      幸运之神能不能常伴,是不得而知的,但那份恬静与可爱在我看来总是那么的弥足珍贵,尤其是她们那种无与伦比专注的安静。

      我认识凤是高二的时候,我们经常模拟考试,每周都有一次。考试的时候都是几个班相互交叉着坐,那次刚巧她坐我旁边。试考多了也就麻木了,试卷做与不做都无关紧要,所以考综合的时候我趴在桌子上睡觉。醒过来,看看时间,只有将近四十分钟就要交卷了,做肯定是来不及,乱写和抄的话又感觉有辱我的风格,所以干脆直接把试卷推给坐我旁边的凤。

“麻烦你帮我做一下,我接着睡。”

      没有管她同意还是不同意,我接着梦我的周公。

“交卷,93班的试卷交这边,85班的交这边。”

      老师的声音响起,我也从梦中醒来,她把试卷推过来给我,意外的是,我的试卷竟然被写得满满的。我看了她一眼,她脸红了一下,拿着自己的试卷站起来,走了,留下继续发呆的我。说实话那时我连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可是……可是……。

        后来经过多方打听,我知道了她的名字,为了表示对她的“感谢”,我约了她下晚自习的时候小花园见面,她果然也如约而至,我请她喝了瓶可乐。

“走、走……?”

“好啊!”

      她接过可乐,大方的淡淡的说到,我两并排着走在小花园里,月光斑驳了树影印在地上,威风徐来,花枝娇颤,我尴尬的打破了彼此的不知所错的安静。

“谢谢你!”。

“不用,反正我也闲着没事!”。

“可是你把我的试卷做得这么好,下次考试怎么办?”

“那跟我好像没有关系!”

“你……,怎么会没有关系呢?你抄的时候不能选择性的抄一些吗?”

      我都有些为自己这无耻的理由感到脸红。

“我……我……”

      他急促得不知所错,低着头,无辜的看着自己的鞋尖,鼓着腮帮,一步步的朝前走着,深吸了一口气,仿佛是鼓起了巨大的勇气,一定了巨大的决心,蝇闻般轻声说到:

“大不了以后我帮你补习了。”

“哈哈,那就辛苦你了!”

“没事!”

      然后就安静的走着,一直围着花园走完一圈。

      在后来的相处中,她一直都是一个很安静的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吝啬得不愿意说话,用惜字如金来形容她,确也没有违和的地方。

“我要回去了!”

“嗯,好吧!”

      就这样,我人生里面第一次“约会”就这样草草结束了,但是我和她的友谊也是从这里开始建立的!

      第二天中午放学,有同学叫我说有人找我,我出去一看,她拿着一个笔记本,站在教室门口,红着脸,长长的睫毛里两只宝石般的瞳孔盯着我。看到我走出来她递过笔记本,我疑惑的看着她,接过看了一下,里面青秀的、工整的写得满满的。

“你自己先看,不懂的用纸写下来,周末我给你讲!”

      说完没等我说话,转身就走了,好像是怕我拒绝,又或者是其他的。

      我愣愣的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很像和他说,我是逗她玩的,可是显然已经来不及了。所以只得在一片牲口艳羡的目光中折回自己的座位里。

      对于他们的目光,我也想着怎么去解释一下的,但是话到喉咙,却不知道怎么说出来,我有三大缺陷,一直深重的阻碍着我的发展,直到现在:一个是拒绝别人,我从来不知道怎么拒绝别人,不管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我都会欣然接受或者是默然的不管;另一个是安慰别人,记得有一次一位女同学受了刺激在那哭个不停,刚好我就在旁边,我紧张的不知所措,于是说道:“哭吧,不哭就没有机会了。”,她直愣愣的看着我,哈哈的大笑起来,我却被搞得莫名其妙;还有一个就是解释什么,我从来不会无味的去解释什么,不管是对和错,所以我的朋友很少能我吵起来,因为没有了争论,哪里还有什么争吵,它们说什么我都会说“你是对的!”,久而久之他们就觉得我是一个很无趣的人。

      高中时我没有专门用一个笔记本记笔记的习惯,我的笔记都是随手标注在课本上的,因此我的课本上都是密密麻麻的小字,记录多的地方,笔记都已经掩盖了课本里的内容,翻开我的课本,你都会有一种头晕目眩、恶心的感觉,更不要说仔细看里面的内容。

      她写的字很清秀,记录的很认真,很有条理,就奔着这些字,我很耐心的看了一遍她的笔记,确实受益匪浅,那些内容其实我也是懂得,只是没有那么的有条理,没有那么清晰而已。就像练武功一样,我之前练的是七拼八凑的东一招、西一招、南一招、北一招,平时没什么感觉,好像都懂,等到打架的时候,就不太灵了,用了东招忘了西站,要用南招却搞北招,很是凌乱。看她的笔记,就感觉是在练套路一样,整个一条线的,好记还不乱,用的时候,能很快的找到。

        周末的时候,我刚教室,就看见他在阳台站着,眼睛还是扑闪扑闪的发亮。

“有问题,我给你讲讲吧!”

“那也得吃饭吧!”

“我不饿!”

“我饿啊!”

“那好吧!”

      对话还是这么简单,仿佛多说一个字,她都会很吃亏的样子。

      我请她吃了米线,大餐是不敢奢望的,毕竟我很穷。她一如既往地显得局促,眼睛躲闪着,一直没有直视我,凭添了几分可爱。

      吃过午饭,她起身朝着学校走去,我跟着,现在想来,我像极了犯错的孩子,跟在老师的后面。她一直朝着我们班的教室走去,然后一直走到我的座位坐下,我也很纳闷,他是怎么能找到这的,这种毫无秘密的感觉,让我有些不适应。

“笔记本呢?”

      我赶紧从桌筐里拿出笔记本,放在她的面前,她打开笔记本,一页页认真的翻看着,唯恐漏过了什么,边看边皱起了眉头,越看眉头皱的越紧,看着她的表情,我竟然鬼使神差的有些紧张。

“你没看?”

“看了啊!”

“怎么没有标记?”

    “啊……哦……嗯……,你写的太工整了,不舍得乱画。”

      我为我的机智点个了赞,她紧紧的盯着我,白了我一眼,显然没有为我的称赞有丝毫的欣喜。

“坐吧,我挑些难的跟你讲吧!”

“嗯,好!”

“……,……”

      轻声细语、吐气如兰,她讲的很认真,很专注,很有条理。但请原谅我的无耻,一个多小时里,我只顾着看那张秀气的面庞和贪婪的嗅着兰花般的幽香。

      她越讲越脸红,讲到后面的时候,我都能感觉到她呼吸有些急促,不知道是急的,还是气的。

“我走了,你自己看吧!”

      说着慌不择路的站了起来,丢下一句话,摇着那条马尾辫,走了。留下莫名其妙的我和那个秀气的身影无所适从地呆坐在那里。

      后来她不时的会来给我讲课,我都是很认真的“听着”,当然收获也是巨大的,至少在整个高中的三年里,毫不夸张的讲,读书,我真的只是在那段时间里。周末我也会约她去走走,她也欣然接受,只是一如既往地惜字如金。

      高考前的那天,她静俏的站在阳台上,我走到她面前,她递给我一本笔记本。

“送给你,好运一直伴你!”

      我还没来得及打开看,她转身走了,我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打开她送的笔记本,我惊讶了,里面每一页都上都贴着一枚幸运草,页眉上写着一个个日期,日期竟然从我们认识的那天起。

      高考以后,拿到成绩的我急不可耐的想要找到她,想和她分享这有她一半的喜悦,可我在那个红榜前等了她一天,也没有看到她出现。她的名字在那个红榜上闪亮得有些耀眼,我也和好多朋友打听,最后她班上的姐妹说,她前面一天来填的志愿。

      后来我就再也没有遇见过她了,那时候我们都没有电话,通讯工具仅有QQ,可惜她不玩这个东西。我也有多方打听过她的下落,可没有人知道 她去了哪里。

      她于我的世界仿佛就像梦一般的存在,来时无声无息,走时无痕无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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