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你也是被标题吸引进来的吧?你们是不是都以为我要讲一个怎样励志的故事?No!其实我想说的是:辞掉大学教师工作后,我获得了一塌糊涂的创业体验!没错,这是一个关于创业和失败的人生故事,而且是个毫无包袱可抛的流水账,没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就此打住,另辟佳作。
我是个从小不好好学音乐,却稀里糊涂考进某音乐学院的伪音乐分子。弹得一手不咋样的钢琴,还特喜欢装文艺范儿。在别人眼中(特别是父母),我是我们那县城里不可多得的艺术人才、模范生,但只有我心里清楚,在高手如云的大学里,我什么都算不上。虽说成绩不咋样出色,但花样儿却不少,大二那年就在学校组建了一个百号人的戏剧社团,这可是全院人数最多的社团(虽然最终一出戏都没有排成,但这仍然是到目前为止,我觉得最能展现我的才华和智慧的)。因为建了这个社团,大三的时候,我一度想报考国外某著名戏剧学院,因为那时候我才发现,在我二十年的人生中,只有一件事能让我热血沸腾,那就是----戏剧!然而,当时恰巧有一个戏剧公司招人,我试着交了份档案,还真被录用了。我于是面临人生第一次独立的重大抉择:出国深造,还是就地实习!那时确实目光短浅,但还很有气势地说服自己:出国太遥远,然而目前就有一个现成的可以直接深入戏剧演艺的工作,学到实际经验才是王道!就这样,我开始了第一份,也是唯一一份辞职多年后,我还时常魂牵梦绕的工作。
在戏剧公司工作两年后,可以说还是积累了不少舞台剧制作经验。但这确实是一份非常非常辛苦的工作。为了让票务公司少收我们几毛钱,我和老板(比我稍长几岁的漂亮女生)不得不大晚上陪着票务公司经理用餐、泡吧,我们俩就是彼此的保镖;演员的所有接待、出行,都归我管;时常通宵熬夜装台,还得兼着音控师的工作,开车的同事几次开着开着车就睡着了;最可怕的是,订票电话也得我接,最多的时候一天得接上百个电话,到后来一听到电话铃声就想吐;值得骄傲的是,我是公司里唯一一个会弹钢琴的制作人,所以在某一出戏里,我还是键盘手演员……两年下来,我们那小小的7人团队,在这繁华的都市上演了上百出精彩戏剧,将走进剧场看戏的概念种植到了许多人脑海中。但是,我觉得身体被严重透支,再加上公司里人事关系问题,翻了年我便伙同几个同事集体辞职了(对于此事,想想觉得挺对不起老板的,她对我还是挺好的),而这时正好迎来我的大学毕业季。
可能是戏剧工作让我透支过度,大学毕业后两个月,我都还没有意识到应该要开始找份工作。老妈看不下去了,催了几次,我就象征性地在学院就业论坛上找了个大学投了份简历,没想到没过几天就收到该大学副院长(后来才知道,它们有四五个副院长)的来电,说有三份工作,让我任选其一。当时的确有点受宠若惊了。后来选了一个依然和演艺相关的行政工作,8月底到岗试用。后开才知道,当时副院长就是看上我有丰富的演出制作经历,才想让我加入学院新成立的演艺部门。本来我也想大展拳脚,谁知自己还是太嫩了,把那样一个硕大的校园,庞大的关系网,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想象的太过简单了。每一学期,都有新的部门成立,也有旧的部门消失,今天还是这个处的处长,明天就调到别的部门。我们这个新部门也不例外,所以我也只好随波逐流着,从组织演艺的工作,到管理学生寝室,再到某选修课的任课老师(一堂我自己都不会的科目),我觉得我离自己想要的生活越来越远了(虽然那时我还是不太清楚到底什么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在整整两个月的办公室发呆之后,我毅然辞掉了这份在所有人眼中(特别在父母眼中)都是一份来之不易,金光闪闪的工作。
讲了这么久,终于讲到正文了!
辞职,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当时有一个大学师哥在我们念大学的城市开了一个文化传播公司,主要做影视拍摄和录音业务。那时候他缺人手,跟我又比较聊得来,便盛情邀约我加入了他的公司。所以我才那么大胆敢跟老爸老妈先斩后奏辞了职,开始我的创业之路。
其实后来想想,我是不甘心一辈子做老师(打懂事起最不想做的职业就是老师),不甘心屈服于别人的权势之下,拿着稳定的工资,过着日复一日同样生活的人。所以创业是我血管里流的血,不论何时都是温热的,但凡划了道口子,就会喷薄而出。
好了,真正进入正文了!
我的第一次创业就是和师哥的文化传播公司。这个公司规模并不大,但好在经营它的五年中(我只参与了后两年半),办公环境在不断扩大、完善,业务量不温不火,勉强盈利。说是做影视拍摄,其实正经的影视片没有拍几部,大多都是拍音乐学院的音乐会,同样辛苦,但利润却非常低。这期间有其他股东加入又退出,员工多的时候达十余人,最少的时候只有我们俩。人气儿高的时候,就又犯天真病了,想象着我要当一个有魄力有威严的领导,只需要指挥员工就可以。也许这是所有刚创业的人都会犯的错。反正,我傻逼了。我业务不强,技术不好,沟通能力又差,员工凭什么听我的呀?所以最后我又自己扛起机器,跟着那群大老爷们儿穿梭在拥挤的人群中,只为了多拍几个好镜头,让我们上帝一样的客户满意。我们一直陷在一个怪圈中:想接大单,又接不到,接到了又怕做不了,接小单,利润又低,我们就这么纠结着。无数次折腾下来,我们的公司倒闭了。我的第一次创业,宣告失败!
我总结,失败的原因:影视制作这是个有钱人玩的游戏,我们只是几个毫无资本和背景的毛小孩,凭什么不败?!
关掉公司的当晚,我决定开始我的第二次创业:开办儿童钢琴培训机构。这是一个在当时就已经竞争很大而且市场混乱的行业了。为什么要选择做这个?因为除了会弹钢琴,我没有其他技能了,尽管我的人生信条里是多么不愿意当老师。
在家带了几个月学生之后,我决定租一套房做教室,再一次准备大展拳脚。可是租房的第一笔钱我就没有(我工作六年,愣是一分钱没存下来)。还好祖上积德,有位莫逆之交二话不说借我一万块把房租交了,这培训班第一步算是迈出去了。没有多余的钱装修,所以除了白色的墙和一台琴,教室简陋得可怜。顾不了那么多,紧锣密鼓开始招生宣传。由于我们的教室租在小区里面,不像外面的有光鲜的门店,所以招生难度系数瞬间拔高好几倍。我曾经每天坚持发传单,招来的学生试完课却留不住,对我信心打击不小。后来加入了一个合伙人,开发了音乐集体课,依然招生情况不佳。于是我开始有点迷茫了。
一开始,我觉得虽然我的钢琴没有到达很高很高的级别,但带初级肯定是没有问题的,如果我再勤加练习,带个中级也是有可能的。而且我会读很多书,各种方式给自己充电,成不了钢琴家,做个教育家也不是完全没可能。然而,今晚经历的事,让我彻底失去方向了。
一位大学时候的师兄,请我们拍摄他的音乐会。我发誓,这是我拍过最惭愧、最尴尬的一场音乐会。我遇到曾经大学任教时候的同事们,他们要么是表演嘉宾要么是受邀观众,而这位开音乐会的师兄,只比我大三届,在我曾经辞职的大学里,他已经是破格提升的副教授,在国际钢琴圈内也是有诸多名望的,当晚与他同台的,都是高水平的青年钢琴演奏家。
回想自己,同样音乐学院出身,同样当了大学教师,但生活圈子,人生高度,完全不相等。师兄在最后一首曲目时说:自己从来没有弹过一首妈妈喜欢的曲子,今晚就要献给她。他说着就哽咽了,全场掌声四起。我的眼睛也湿润了,一半被他感动,一半对自己惭愧,我是否也可以弹一首妈妈喜欢的曲子给她听?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无比失败。
演出结束后,我都不太敢上台去拍花絮,我怕那些往日的同事看到我扛着机器,追赶着他们的一颦一笑。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无比失败。
我不是鄙视这份摄像工作,而是痛恨自己这么多年一事无成!今晚写下往事,就想审视自己这么多年都干了些什么?
前不久看到一篇文章,说其实你并没有看起来的那么努力。我应该就是那样的人吧。而且很多时候,我并没有为了自己的目标而坚守。当初我多么想当个作家、编剧,但后来觉得好像江郎才尽文笔枯萎了,而今天却一口气码了这么多字。
很多时候,我们是被生活推着往前走,缺少自己的欲望,更缺少行动力。我想接下来的创业路上,我得带上更多欲望和行动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