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魔城还是没有守住,尽管空明老头在魔族进犯前信心满满,拍胸脯的对肆明说:“我们这次一定能重挫魔军!”肆明呢,又一次像他第一次在他面前展现能力时那样,恢复了被一次次失败打散的对他的信心,重又振作起来,准备投入下一场战斗!
玄陆上108座城,已被魔族攻下半数,虽然师徒二人的本领日渐精进,但是魔族的能力也随着人类对魔族愈来愈深的仇恨而成几何的增长,而师徒二人及其他人的能力的增长根本就跟不上魔族能力增长的速度。
地魔城沦陷后,师徒二人带着残余的地魔城部队第一时间赶到了地损城。
地损城守将蔡青,其人嫉恶如仇,脾气暴躁,虽然作战天赋极高,然而他为了充实军队,极力压榨城内人民,且对部下极其严苛,兵将多有怨言。在王城陷落后蔡青绕过城主独揽大权,所作所为有过之而无不及。
空明老头师徒二人来到地损城,将地魔城战况告诉了蔡青,随后空明便受蔡青之邀参观军队,做战前鼓舞。而肆明则有机会前往城内去看了看。
参观完军队,做完战前动员,并安顿好从地魔城带来的残部后,天便黑了下来,蔡青亲自送空明回来,肆明已经在大帐内等着了!
客套几句,又说了几句诸如‘魔族来了,必然铩羽而归’之类提气的话后,蔡青便走了。留下师徒二人在帐内。
“师傅,我们明日不可能胜的。”肆明在城内走了一日,似乎观察到很多东西,“玄陆108城,除了守将能力各有千秋外,各城居民都是一个性子,有的人狂妄自大,根本就还没有见过魔族大军,就觉得能轻而易举获胜,甚至极力嘲讽之前城池的守卫;还有还没开战就已经计划逃跑的;诸如此类不胜枚举。这样的情况,怎么可能胜呢?”
“人之初,性本善,你要相信人们心底的善良,要相信只要我们坚持一定会带来胜利的!”空明已经不像以前那样长篇大论的宣扬性本善的论调了!但是他依然坚信着他对人心的看法。
“师傅,你还记得你告诉我的先王的故事么?”肆明的眸子已经混浊了。
“记不得了,记不得了!睡吧!睡吧!明天还有一战呢!”空明看透了肆明的心思,但是并不想触碰它。
师徒二人一觉睡到了下午,他们实在太累了。当他们醒来时,魔军已经抵达城下。而蔡青也早已完成守城布置。
……
……
……
战况惨烈无比,战斗还不到一半时,城内已经有人开始请命投降,战斗进入到白热化时,竟有人试图用绳索逃出城去。最可笑的,魔军入城的第一扇城门竟是城内居民打开的……
地损城失守了!
魔军延续一贯的风格---屠城!
魔军一边屠城,一边享受着人们死亡时的哀嚎,绝望。没有一丝丝怜悯!
师徒二人再次逃了出来。而蔡青与城同亡了!
地损城郊外。
“师傅,我不再逃了!根本就没有救的,这样的世道,根本就没有救的;魔是如何产生的,如何强大的,你我比谁都清楚。凭现在的我们根本就胜不了!对不起,师傅。镇魔杵,拔掉它吧!这样,靠我还有一丝赢的希望。”肆明已经完全疯魔了!这样被追着打日子,他实在受不了了。
“肆明,不要这样,还有希望啊!你控制不住自己的!”空明动摇了!他也对人失望了!但他仍不希望看着自己的爱徒堕入魔道!
“对不起!师傅,对不起!”肆明哭了!看着千万的人倒在他面前,他都不曾哭过,今天,他要磨灭自己的过往,堕入魔途了,他哭了……
肆明的心口,一支陨铁制成的降魔杵慢慢被肆明用内力逼了出来……
肆明的皮肤开始变黑,牙齿暴突,眼睛开始变红,头发开始变白,额头青筋暴突,两眼血红,背部一双血红泛黑的翅膀撑破了衣衫,污血嘀嗒。
“对不起,师傅!”血红的眼里,一滴清亮的眼泪滴下,在肆明的脸上蚀出一条泪痕。丑陋极了……
“肆明啊,为师助你一把!”说话间,空明大师捡起掉落地上的降魔杵,一把扎向胸口,没有血液喷出,每一滴血液从伤口流出,汇聚在空明大师胸前,形成了一个硕大的血球,已经干枯的空明大师耗尽最后一口气,燃烧了血球,打向肆明的额头。
血球在肆明的额头燃烧着,肆明痛苦极了,转眼间释放出的力量就在地上打下无数大坑。血球终于燃尽了。一个火焰的痕迹印在肆明的额头。
“臭老头子,死了还不让人安生。哼!”肆明已经不是那个肆明了。
“肆明还是那个肆明!哈哈哈!”虚空中,一个老人的声音回荡着。
肆明不再急着赶往下一座城池,他成魔了!他等待着魔军的到来!
“你是肆明?”魔君统领揶揄的笑问。
“……”肆明什么都没有说。
“下一座城池,由你来统兵攻打。算是纳个投名状。”
肆明转身前往下一座城池,身后跟随着万千魔兵。
…………
…………
…………
一百零八城,而今只剩一座天魁城了!
地损城后的每一座城都是肆明领兵攻下的,城池守将和城内居民看到曾经跟随空明大师守城的肆明现在反过来攻城,愤怒、恐惧之情更甚。每到一座城,他们的谩骂流进肆明的耳朵甚至盖过了战场上的喊杀声。肆明没有一丝犹豫,雷霆之势攻下一座座城池。自身的力量也随着仇恨和各种负面情绪的滋养几近抵过全部魔军。以至于最后几座城池单凭肆明一人之力破城。
天魁城,肆明早有耳闻,冥冥中有股力量竭力避免他去进攻这座城池。这座城池与其他107座城池不同,空明大师生于这座城,长于这座城,传导授业于这座城。在这座城外,肆明没有感觉到舒服,那是完完全全的敌对,符合自然法则的敌对,而不是简单的戈矛相向。
他们想要打败我们,但似乎并没有对我们的仇恨,对即将到来的结果也没有丝毫的恐惧。在他们的身上魔军得不到一点点滋养,这让魔军很愤怒,统帅下达了攻城的命令。但是肆明并没有动作。
肆明感到脑袋在燃烧,很痛苦但是潜意识里似乎并不抗拒这种燃烧。
“肆明啊!留下这一点火种吧!”师傅的话语回荡在肆明耳边。
“是,师傅。现在的我已经有能力对抗一支军队了!”肆明很平静,他其实并没有足够的实力。空明也感觉到了!
空明燃烧了自己残存的灵魂,肆明也燃烧了自己的灵魂,现在,他有足够的力量去碾压魔军了!
天魁城守住了!
人类的最后一点火种,没有一丝杂质的火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