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从河里捞起来的孩子
奇异女婴一出生便被丢弃在河里,负责丢弃她的宫人不忍心,便将她的襁褓放在一个草席包裹里,让她顺流而下,是生是死,就看天命了。好在那几天天气还不错,无风无雨,天气晴朗,女婴在河面上飘着也没出什么事。
那日,城门口乱哄哄一片,卖弓箭的妇人无端被抓,她的丈夫见状便调头跑了,一口气跑到了十里以外,过了一夜,他又进城,想要知道官府为何抓他们,却打听到城里人都在议论国王处死妖女以及焚烧弓箭的事情,这才知道因为谶语,桑木弓和箕草箭袋已经在全国上下被禁用了。
他挤到看热闹的人群中,去看被处死的妖女,不禁打了个寒颤,那正是他妻子。他又悲又喜,一边哀痛于失去了妻子,一边庆幸于自己暂时没有陷入危险。原本到处嚷嚷要伸冤的他立刻闭嘴了。国王就因为一个童谣,便将一个无辜的人捉拿处死,必定是一个残暴无道的人!想到这里,他便急忙的出城了,他漫无目的的走,只想着远离王城。走了十几里路,前面有一条河,远远的就看到一群鸟衔着一个包裹往河岸上拖,这是什么奇怪的景象,想必是群鸟有灵,发现了什么好东西。男人快步走到河边,群鸟见他到来,纷纷飞走,男人捡起包裹,里面睡着一个婴儿。
男人想,此女在河中而没有溺水,想必是群鸟一直在托着她,这群鸟这样做,必定是老天爷的意思。想来此女一定是有大福气的人,我养着她,以后老来也是个依靠。
男人抱着女婴,周国是回不去了,便打算去褒城,褒城有他一个远房的舅舅和表弟,在那里或许能讨个生活。
(四)隐居十四年
男子带着女婴到褒城落脚,一路上由于没有乳汁只能给女婴喝点水,吃点自己带的小麦饼,这婴儿也很奇怪,一路上不哭不闹,带着确是很省心。
男子的舅舅住在褒城一个偏远人稀的村子里,村子里的人世代种黍米,村子很少有外人来,男子抱着女婴到来,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很快他便找到了舅舅宜叔,他跟舅舅说了自己的遭遇,请求舅舅收留。宜叔见这外甥也是老实人,便给了他一间草屋,一片田地,让他们就此定居在村里,只跟外人说他老婆难产而死,留下一个襁褓女婴,如今来投靠娘舅。
男子在褒城的小村落脚了,改名为子遁。
安顿好了一切,子遁就开始带着女儿种地谋生,但女儿太小了,他没有办法喂养,恰好他表弟子田的妻子刚生完孩子一个月,乳汁充足,他便把孩子寄养在表弟家,大家住的近,也能随时去看望。
子田的妻子是褒城人,姓姒,为了表达对子田一家人的感激,子遁便给女婴取名褒姒女。褒姒女就这样在子田家跟自己的表哥褒福年一起长大。
褒姒女的童年,虽说过得比较清贫,但是却不乏温暖,子遁隐瞒了自己会做桑木弓的手艺,几年前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变得小心翼翼,谨慎不已。他也一直没有透露褒姒女奇异得身世,这使得她能够跟其他小孩一样,在一个正常环境下长大。子田一家对他们父女很好,农忙的时候互相帮忙着种田,好在这些年风调雨顺,田里的收成不太差,一家人也能吃个饱饭。
村里有个先生,据说以前是在王城做过官,告老还乡后在村子里养老,他会认字、会相面、会占卜,闲暇时候会教村子里的小孩认字写字,褒姒女就跟着哥哥褒福年在老先生那里认识了一些字。
童年的褒姒女乖巧、懂事,像村里其他姑娘一样,她会帮着家里做一些编织的活计,有时候她会采一些箕草编织篮子,用来盛放食物,她的编织手艺起初是很笨拙的,子遁也不肯指教她,惟恐她编织技巧出众,招来祸患。
可褒姒女是个聪明的姑娘。
(五)箕草问命运
在褒姒女九岁的时候,有一天她跟哥哥和三个小伙伴在老先生家认字,那天学的字是“卜”,老先生说:“卜是一个古老的仪式,是几百年前周公传下来的与上天对话的秘法,而箕草则是上天给我们的答案。你们看,“卜”字的写法,就像一根箕草,直直的一根茎,上面一个分叉。”
小孩子们学着老先生的样子,拿着木棍在地上歪歪斜斜的画着“卜”字。
老先生让五个小孩去地里找箕草,每人摘一支自己最喜欢的箕草,小孩一哄而散。
褒姒女跟在哥哥褒福年后面问他:“哥哥,你要找个什么样的箕草。”
哥哥说:“我要找个最粗壮的。你呢?要不我帮你找?”
褒姒女说:“最粗壮的必定在最向日头的地方,我们去东边看看吧。”
于是两人向东边走着。褒福年找到了这片地理最粗壮的一颗箕草,褒姒女选了他那颗箕草旁边的一株稍小的。
采好了箕草,褒福年说:“你拿我的这颗吧,这颗应该是附近最粗壮的一个了。”
褒姒女说:“哥哥理应拿最大的,我的紧跟在哥哥后面就好。”
等他们回到老先生家,另外三个小伙伴也才好了箕草。
老先生让他们拿着箕草,各自向上天询问自己的命运。
“看着你们的箕草,心里排除杂念,只想着箕草。箕草有两端,一端粗、一端细,先拿起细的一端,从中间撕开,将箕草分开,待分到箕草长度的一半时,停下,拿起粗的一端,从中间撕开,分到箕草长度的一半,两端分开形成的图形,就是上天要告诉你们的信息。”
五个小孩按照老先生说的做,箕草在他们小小的手掌里上下翻腾,当两端的箕草分开到中间的时候,大家都屏住呼吸,似乎是怕箕草断裂。老先生看着依次看着他们手里的箕草,给出了上天预示的答案。
五个箕草显示的答案分别是“融”、“离”、“断”、“破”、“方”。
老先生看着五个小孩和他们的箕草,给了他们命运的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