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今年已是花甲之年,自从我记事以来,外公就一直住在那个小房子里。去看他时已是晚上,门推即开,外公没有上锁的习惯。
最早的时候小房子有四间,三间住房一间厨房,最外间是太姥姥的住所,也就是外公的妈妈。太姥姥活到九十多岁的高寿,寿终正寝。太姥姥不在之后,那间房子渐渐破败,最终倒塌,成为平地。
挨着太姥姥的房间的那个住房已经不记得什么时候没有了,只记得这间住房和隔壁的厨房突然就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外公种的花草和青菜。
整个院子只剩下一所小屋子,外公住在里边。
小屋子是非常古老的建筑,红砖+粗糙的水泥糊面。整个屋子只有十几平米,层高不过两米多。进门左手边最里面靠墙放着外公的床,床旁边放着老式的米缸,里边已早已不放米,在床边权当桌子用。米缸旁边是一个放着电视的柜子。电视柜对面是一个一米高的黑色小衣柜,其实我从没见过里边放过什么衣服。小衣柜旁边是一张真正意义上的桌子,桌子上供奉着太姥姥、外婆的遗照。这张桌子对着门,门口依次挂着舅舅的墨宝、外公的子女、子女的子女们的照片。依稀记得小时,舅舅姨姨们的小孩拍了照片,会特意送来给外公一张,外公就放到他墙上的那个镜框里。
外公和外婆育有三男三女,每个孩子都很孝顺,日子过得也尚可,完全有能力为他提供更好的住所,但是外公摆摆手说不需要,自己住在这里很习惯,也很舒心。表哥给他买来一台大电视,外公说有了这个东西就绊住我了,平常我想去哪里,门一关我就去了,现在家里有了一台这个,我还要惦记它,担心丢了,后来表哥换了一台旧旧的电视给外公,他才安心。
外公一生看得很开,对功名利禄看得很淡,对物品的欲望更是极低,小姨和母亲也深受外公这些思想的影响,每每谈天说地总是天高海阔,追求自然与自由。
外公了解到我现在工作比较忙,工作时间也久,对我说:“不论你在做什么,开心最重要。”
我心中了然,只是现在还是自愿戴着手镣与脚镣推磨盘。但心中已暗下决心:磨盘时时可推,家人不会常在,要多回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