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对决

01

1998年的一个深夜,火车上。

我坐在靠窗的硬座上,微眯着眼。车厢里挤得象沙丁鱼罐头,空气里弥漫着汗液和脱了鞋的脚丫子混合的臭味。

一对小夫妻没买上硬座,蹲坐在过道的行李上,对着头一点一点的,困得快睁不开眼了。

火车在一个小站停下,上来几个人。一个农民工扛着行李挤过来,嘴里叨叨着:“劳驾让让。”

小夫妻被农民工的腿碰到醒过来,男子心疼的看了一眼妻子:“累坏了吧,要不我去找找列车长,看能不能补张卧铺票,这一夜还长着呢。”

“嗯”,妻子疲惫不堪的应了一声,又无力的垂下了头。

男子用手撑着膝盖慢慢站起来,伸了一下酸疼的腰和四肢,然后慢慢的向着车厢的另一端挤过去。

我睁开眼睛,向坐在对面的强子使了个眼色。

强子耷拉一下眼皮算是回应,然后伸了个懒腰,仰头打着哈欠站起来,跟在了男子身后。

过了一会儿,男子脸色苍白一脸惊慌的挤回来,我在心里点了下头,他身后的强子对我眨了一下眼睛,我知道,成了。

男子挤回到妻子身边,妻子抬起头来问:“买到没有?”

男子看起来要哭了,他压低了声音颤抖着说:“我挤到列车长的车厢,想掏钱买票的时候,才发现,钱没了!”

“什么?”

一脸疲惫的妻子懵了,她睁圆了眼睛看着男子:“都没了?”

男子点点头,眼里涌上了泪花。

妻子愣了半晌,才苍白着脸,伸出手拍了拍男子的胳膊:“没事儿,我这里还有点儿,够咱回到家就行了。”

我淡淡地转脸看着窗外,夜色深沉,只有偶尔的一盏灯火从眼前匆匆闪过。

02

在火车上行窃,就是我的营生。

手下有几个小弟,跟着我穿梭在南来北往的铁路线上,只需手指头轻轻一夹,就吃穿不愁,还有闲钱孝敬爹妈、交女朋友,日子过得真叫惬意。

我的师傅曾经是个惯偷,收我为徒的时候,五十岁了,有十几年是在监狱里度过的。我是一个流浪儿,衣食无着的睡在桥洞子里。有一夜,正当我空着肚子,蜷在几张破报纸下面冻得瑟瑟发抖的时候,被刚出狱的师傅拍了拍肩膀:“小子,愿不愿意跟着我混口饭吃?”

我陡然惊醒,转脸看着眼前这个干瘦漆黑的老头,拼命的点头:“只要能吃饱,干啥都行!”

于是,我成了师傅的关门弟子。

我学会了他的手艺,他年龄大了,也需要我养活,这是当时他收我为徒的条件。

我一般都选择在拥挤的、路线较长的公交车上作案,只要得手,马上就站下车。天气好的时候,师傅也会跟我一起外出,帮我打个掩护什么的。

有一回,我俩上车以后,通过观察,盯上了一个中年人,那个中年人怀里紧紧地抱着一个书包,一脸的哀伤。

这条公交线是去市里医院的,看来这人应该是去医院,他怀里的书包里装着钱。

我跟师傅对了下眼,然后,我俩慢慢挤到男子身边去。

师傅手里拿着一份报纸,他挤到男子身边,一手抓住身边的栏杆,一手抖开报纸观看,刚好把男子的视线遮住。我也挨到了男子身边,身子随着车辆的晃动起起伏伏,不停碰撞着男子的胳膊。

等男子适应了我的碰撞,我便伸出灵巧有力的双手,插进了他的书包。

当我挤过师傅跟前的时候,手中的钱包已经进了师傅怀中,师傅立即转身往车门挤去。

车到站了,车门刚打开,师傅准备下车,这时候,身边的男子突然大叫了一声:“哎呀,我的钱没了!”

一个精壮的男人大喊了一声:“门口的那个,先别走!”

师傅跳下车门,撒腿就跑。

一辆汽车驶过来,师傅被卷进了车底。

03

我无法忘记师傅血肉模糊的惨状,所以那天以后,我再也没有上过公交车了。

把自己关在租住的房子里想了三天,然后决定去火车上行窃。

火车线路长,单独外出的旅客打瞌睡时是最佳下手对象。我在一条夜车线上频频得手,忘乎所以的时候,被火车上的另一帮扒手吓了个半死。

当时,我在一个熟睡的乘客身边,掏出了他兜里的一大沓钞票,手指一捻就知道不少于4000块钱。

把钱掖到口袋里,我神情自若的慢慢走出过道,来到车厢接口处,抽出一支将军,点燃了猛抽一口,缓缓吐出了一腔惬意。抽完这支烟,前面就是一个小站,我准备下车了。

到手后的放松,让一向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我,没发现旁边多了几个人。

等一只手啪的拍在我肩膀上的时候,我的心脏都停跳了一拍。

一转脸,几张年轻邪气的男人脸围在我周围,有的凶恶,有的冷笑,我一身冷汗。

那个伸手拍了我肩膀的男子,脖子上有条蛇头的刺青,一脸的胡茬子,身高膀阔,很是凶悍。

他低头斜睨着我:“哥们儿,怎么着,吃独食的?没看见这车是我们老大的地盘吗?”

我盯着他脖子上吐着信子的蛇头,咽了口唾沫:“我说哥,兄弟我有眼不识泰山,我这就下车,再也不上来了。”

“下了车就完了吗?刚才吃了多少?吐出来!”

我正想讨个饶求他们高抬贵手,那男子拍我肩膀上的手一抬,就掐住了我的脖子:“现在吐出来放你下车。”

在交出那沓钞票的时候,我看见那几个人的身后,一个中年男人双手抱着胳膊,翘着二郎腿,静静的倚坐在车窗边的折叠凳上,嘴角稍微上翘,露出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但是,那双细长的眼睛里,却是精光四射,冷的像是千年的寒冰。

我打了一个寒噤,正好火车进站,我狼狈的下了车,惊魂未定地站在站台上,愣了好半天。

04

我开始招兵买马。

很快,强子、大勇来到我的麾下。

这两个人是我费了些功夫寻来的。

强子,有多年的扒手经验,身手敏捷、心思缜密。大勇,是一社会青年,练过散打、跆拳道,喜欢女孩,奈何手里没钱。

我们依然在夜行的火车上开工,遇到占地盘的地头蛇和拎到大包(大宗财物)的时候,不等火车到站,立即分头进入卫生间,然后翻窗户上到车顶,等火车减速时就跳车走人。有了帮手,我再也没吃过到手的钱财再吐出去的瘪。

这天,我们上了去西宁的夜车。这趟车时间长,车上人也多。上车安顿以后,强子和大勇去车厢踩点,我悠闲的坐在硬座上,漫不经心地打量着身边的乘客。

坐在我对面的,是一个老头和一个男孩。

老头大约有六十多岁,男孩也就十二三岁,男孩不谙世事的脸上笼罩着说不出的惊惶。

我眯起眼睛装作闭目养神,其实在侧耳倾听两人说话。

“孩子,这次去西宁,还回来吗?”

“爸妈都没了,到了奶奶家,就住那了。”

“可怜的孩子,到了你奶奶家,可得看着你叔叔婶子的脸色,别跟他们置气,你还小,日子长着呢。”

“爷爷,我害怕。奶奶家的人,除了二叔,其他的我都没见过。我还是想我们村里的叔叔大爷们,还有梁子和小红,他俩问我什么时候回来。”

“孩子,没有爸妈了,以后就跟着奶奶过日子了。”

男孩低了头:“嗯。”

我睁眼看了看男孩,他微低着头,小脸上是说不尽的哀伤。

我眼睛滴溜溜的在男孩身上刮了一遍,发现他怀里,抱着一个帆布书包,一直没有撒手。从鼓鼓囊囊的外形上看,应该是钱,而且还不少,我立马来了兴趣。

这时候强子踩完点回来,站在我的对面,我看了一眼男孩,然后又看了一眼强子,强子有些讶然,但是立即就神色自若的坐在了我身边。

吃过晚餐,我跟强子闭目养神。老头掏出随身的塑料袋子,拿出碗装的两个方便面。老头把面在碗里放好,然后对男孩说:“我去接水。”

男孩紧紧抱着书包点了点头,我越发的对那书包感兴趣了。

看着那孩子瘦小的身材,紧紧依靠在车窗边上,一脸的惊惶和悲伤,想起当年我失去父母的情景。当年的我,也是这样的吧。不知为什么鼻子酸了一下,眼眶有些发热。

干我们这行的,是不能有恻隐之心的,可是,我这是怎么了。我轻轻摇了摇头,父母所在的化工厂起火爆炸,而我在投靠亲戚的火车上,被人偷了钱包,没钱转车,从此流落街头。我靠着乞讨捡垃圾箱里的食物,像狗一样的活着,直到遇见师傅。而师傅又死在车轮底下,我的心肠比谁都硬。

到了一个小站,男孩身边的老头对男孩叮嘱了半天,才下车走了,强子正想坐过去,过道里过来一人,走到男孩身边,挨着男孩就坐下了。

我抬头一看,打了个激灵。那人满脸的胡茬,脖子上有一条蛇头的刺青。

那人看了我和强子一眼,便从兜里拿出一份报纸,专注的看起来。

我愣了一下,看样子那人没认出我来。也是啊,现在的我也是当老大的人了,脸上蓄起了胡须,鼻梁上架起了眼镜,气定神闲,跟以往大不相同了。

这个人坐在这里,不是偶然的吧。我回头看向男子对面,不远处的一个座位上,那个表情冷淡的中年人,果然坐在那里,眼睛里闪烁着寒光。

不是冤家不聚首,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了,看样子,他们也盯上了男孩怀里的书包。

若是以前独自一人,我会立即下车走人,可是现在,我要跟那帮人斗斗法,看看谁的道行深,我得把上一次的那局扳回来。

05

车窗外一片漆黑。

到西宁还需要一天一夜,我准备今晚动手,然后就下车。

夜深了,车厢里的人们已经慢慢进入梦乡,昏黄的灯光下,男孩也倚靠在窗边睡着了。

我和强子也都闭上眼睛,从眼缝里观察,刚才还昏昏欲睡的刺青男,此时已经睁开了眼睛。

他警惕地向周围看了看,又打量了我和强子一番,然后左手拿报纸作掩护,右手向男孩的书包慢慢伸了过去。

我轻轻碰了一下倚在我身边,装作找座位的大勇,大勇立即上前一步,不由分说挤坐在了刺青男的身边,嘴里嘟囔着:“不好意思,实在找不着座儿,我先在这里挤一下啊,大哥。”

刺青男的手硬生生的收了回来,他恶狠狠地瞪了大勇一眼,发现大勇身材壮硕,到嘴边的骂又咽了回去。

局面一时僵住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刺青男看了一眼对面,表情焦躁起来,他瞪了大勇一眼,右手又开始不老实了。

大勇咳嗽一声,胳膊一抬,撞了刺青男一下,刺青男的脸色变了,他知道遇见同行了。

刺青男重新审视了大勇,又深神凝重的盯着我和强子琢磨半天,才慢慢的站起来,不甘心的走了。

机不可失,我身边的强子起身就坐到了大勇身边。

我心里开始不舒服了。这本来偷偷摸摸的事情,怎么成了被别人盯着的事儿了?那跟我上一次有什么区别?上次是我下手的时候被别人看着,这次本来以为能扳回一局,结果还是我下手别人看着。

想起背后那个嘴角挂着笑,眼中却无一丝笑意的中年男人,我心里升起一阵寒意。在这条道上,没有最狠,只有更狠。

我看看那个睡梦中的孩子,书包还在他怀里。如果我不动手,背后的那帮人还是会下手的。

如果我动了手,就要想好怎么从火车上下去,全身而退。毕竟逼退那伙人,那伙人还能没脾气是不可能的。

可是,我真的要把这个孩子逼上绝路吗?象我当年一样?

我犹豫了。

在即将到手的钱面前,我从来不犹豫。我对那些丢了钱惊慌失措甚至痛哭流涕、呼天抢地的人们,从来没动过恻隐之心,他们痛,有我当年痛吗?

我当年孤苦伶仃的被丢在火车站上,身无分文,无法转车去投奔亲戚。在街头流浪的时候,被各种人欺负和唾弃,甚至连狗都敢对着我呲牙。如果不是师傅,我说不定早就死在了街头。

想到这里,我的目光凶悍起来。

这个孩子的钱,要偷,也是我偷,我若不偷,谁也别想偷!

06

这时候,一直在我们座位旁边靠着的瘦高个男人,见我这里空出位子,陪着笑脸在我身边坐下:“不好意思,实在太累了,借个光坐会儿,那位兄弟只要一过来,我马上就走。”说完,伸手把一个水杯放在面前的桌子上。

我皱了皱眉头,不是还有人盯着吧。

我转脸打量瘦高个,看上去很精干的样子,尤其那双眼睛,尽管刻意的收敛,还是难掩目光的锋利,我心里咯噔一下。

这人不简单,绝对不象普通的乘客,我得试试他。

我抬头看了强子一眼,他俩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换了位置。

强子耷拉一下眼皮,他扯了扯身上搭着的衣服,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把脸转向男孩,又闭上了眼睛,似乎想接着睡。

我知道他要借着衣服的掩护,准备下手了。

这时候,身边的瘦高个突然伸手去拿水杯,结果水杯被碰翻,水倒在了强子身上。

强子惊得跳起来,搭在身上的衣服湿透了,他气恼的起身把衣服提起来,水顺着衣服滴滴答答的淌。

强子指着瘦高个:“我说,你小子想干嘛?”

瘦高个赶紧站起来,一边从口袋里掏手绢帮强子擦水,一边不停地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是我不小心……”

我对着强子使了个眼色,强子会意,骂了两句,把衣服甩在一边,没再吭声。

余下的行程对于我来说,有煎熬,也有好奇。

我想弄明白,这车上有多少人盯着男孩的书包,瘦高个跟谁是一伙。

男孩醒了,他起身去厕所。在他身后跟着三个人,大勇、瘦高个、刺青男。原来瘦高个和刺青男不是一起的,这就奇了。

我一路思考着怎样破这个局,又希望维持这个局,真他妈奇怪。

男孩又靠窗睡去,我们几个倒一点睡意都没有了,几个人你观察我,我琢磨你,耗了大半宿。

天一亮,男孩醒了,我们几个才昏昏沉沉的打起了盹,不像偷他钱,倒像轮班帮他看着钱。

没有我的指示,强子和大勇也没再出手,他俩已经闻到了瘦高个身上令人不安的气味。

眼看白天过半,再有一夜,西宁就到了,我起身活动的时候,发现刺青男和那个皮笑肉不笑的中年男人还没有撤,于是把心里那些犹豫统统扔掉,老子就耗到男孩下车,倒要看看这两路人马葫芦里卖什么药。

07

夜色未退,天空刚刚扯出一丝丝红线一样的霞光,火车到站了。

男孩一脸落寞和茫然,他紧紧抱着怀里的书包,站起来活动活动坐麻了的腿,然后从座位底下拉出一个大大的尼龙包拖在手里,准备下车了。

我观察瘦高个和身后的刺青男,他们都关注着男孩的一举一动,看来还是准备找机会下手啊。

我对着强子和大勇使了个眼色,然后慢慢把男孩围在中间。

男孩在我们的“保护”下顺利下了车,出站的时候,我发觉身边多出来不少人,而且都是男人,直觉让我感觉不妙。这些人随着人流在身边推来搡去,慢慢把我们几个还有男孩都隔开了。

我正努力向男孩靠近,突然看到刺青男一个箭步横到男孩身前,一把夺过书包,拔腿就跑。他身后立即上来几个人,挡住了男孩的身影。我只听见男孩惊叫了一声,然后边追边跑,嘴里哭喊着:“你还我的包!”

我气坏了,挥手说“走!”,带着他俩就追,身边一群人都在跟着跑,我也顾不得是敌是友,眼里只有刺青男拼命狂奔的身影。

追了不到300米,刺青男被斜刺里冲出来的民警绊倒在地,一个瘦高的熟悉身影上前一步,手中咔哒一甩,一副手铐铐住了刺青男。

我来不及吃惊,甩开膀子就去追赶眼睛冰冷的中年男人,他身边的保镖还真不少。

幸好大勇身手好,拳脚并用撂倒好几个,我和强子才追到他身边,我一边追一边喊:“擒贼先擒王,别让他跑了!”

民警加上群众一起围追堵截,我一个饿虎扑食,把中年男人扑倒在地。

民警把中年男人从地上揪起来,他衣衫凌乱,半边脸上蹭了一片黄泥,嘴角还有点血迹,从容和斯文荡然无存,但是眼睛里依然是一片冰冷,仿佛千年不化的寒冰。

他往地上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然后冷冷的看着我,嘴角勾起一弯嘲弄的冷笑:“孙子!”

目送他被押走,一转脸,身边站着瘦高个,他淡淡笑着:“跟我回派出所做个见证。”

我疑惑的盯着他,脚下似乎有千斤重。

“那孩子没事儿吧?”

“没事儿,放心吧,他家里来人接了。”

“那就好。”

“这次怎么没出手,不像你的风格呀。”

“你……”

“你作了那么多案子,我盯你好久了。这个男孩上车之前,他父亲的领导就来派出所,要求我们派人护送他去西宁。因为家里没人了,肇事司机单位又赔偿了一大笔抚恤金,也不放心他自己走。”

“那帮人你也知道吗?这个男孩是不是你们警方的诱饵?”

“呵呵,你比起阎王李,还差点火候。”

“什么?那个人就是阎王李?”

想起阎王李的眼睛,我还是打了个寒颤。

“我会判多少年?”我想起了师傅。

“你这次表现不错,戴罪立功会酌情轻判。你还年轻,好好想想,以后的路还长。”

我吐出一口气,突然一身轻松。

那个男孩终于没走我的老路,而我,也不会再继续走师傅的老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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