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杀人犯。
天色晦暗,窗外是灰蒙蒙的一片。厉风吹过,乌云席卷了这座城市的上空。高高的围墙里是巨大的梧桐,从满目的绿到枯枝落叶已然循环了几个季度。窗前密封的铁栅栏早已不如往昔,密布着斑驳的锈痕。窗边的缝隙,有一小缕风悄然漏了进来,是难得的清新。
现在是2005年10月20 日,距离我杀人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两年零四个月。八百多天,两万多个小时。我一直蜷缩在这间屋子里,时不时有人进来,毫无声调地说着些不痛不痒的话。
我所在的这间房干净,明亮。床单和墙壁的颜色照应,是纯洁的白色。空气中弥漫着让人眩晕的刺鼻味,尽管我已强烈抗议多回,他们还是会在我去吃早饭时,一如既往地将整个房间都弄上难闻的气味。墙面的正中央挂着吊钟,古老而神秘,它的下摆时刻晃动着,滴答滴答的声音是我入睡的良器。
良久,时钟的秒表以肉眼可及的速度反方向迅速的转动着,21,20,19,18...房间里白夜交织,奇异的香气扑面而来,我慢慢地睡了过去。
现在是入夜两点,我整理好领带,穿上被我擦得铮亮的皮鞋出了门。门外开着茂密的玉兰花,在暗夜的衬托下,有别样的娇媚。
突兀的铃声打破了夜的诡异,我按下接听键,对面传来不耐的声音。
“吴明,你丫唧唧歪歪搞完了没啊?还要多久才来!”
“刚出门了,马上就到。”
“快点,哥们等你好久了。”
“知道了。”
路上很安静,几乎没有什么声音,来来往往几乎没有几辆车,我等得有点不耐烦时,一辆蓝绿色的出租车迎面开了过来。
我招了招手,它停了下来。我拉开门坐上去,“师傅,麻烦开到消愁酒吧。”
师傅点了点头,将车转了个方向。
车内的设施有些陈旧,我搭上了话,“师傅,您这是开了好久的车吧。”
“是啊,都快有七年了。”
“这么晚出来拉车,不怕不安全吗?”
“还好,我们这行都做习惯了。”他抬头看了看车后镜,“我以前当过兵,不怕,倒是你,这么晚去酒吧家里不说你吗?”
“呵呵,我也还好,家里不说。”我笑了笑,闭目养神。
喇叭声突然响起。师傅推了推我,“小伙子,到了。醒醒嘿。”
我抬头看向窗外,金光闪闪的墙壁上映着紫色灯光的波浪纹,消愁酒吧就映在正中央,我付了车钱,关上车门,走进这解忧之地。
门口的营业员实在漂亮,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她媚笑着对我说:“先生,您是几个人?”
“里面有我熟人,我自己进去,没事。”
刚到里间,就被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惊醒了瞌睡。迎面上来了我的对头。
“我说你丫慢,但没想到你这么慢!你要不再晚点干脆天明了再来可好?”
“我说你能不能少说点,来了还不行啊。”我锤了黄良一把。“你说今晚有好看的,什么好看的?”
黄良歪着头,对我努了努嘴,“诺,那台上不是的吗?”
一群少女站在舞台中央,疯狂扭动着身体,霓虹灯一闪一闪,每个人的脸上都藏着暧昧不明的色彩。
“你丫不是说有演出吗?死亡摇滚呢?”
“摇滚算个屁啊,看见没!台子上,都是君哥新带来的小姑娘,清一色的新鲜。今天晚上成不成功就靠你自己了啊!”黄良一脸猥琐的笑着,“反正我的姑娘是找好了,黄衣服那个,你别跟我抢。”
“神经病啊!”我被他搞得有点郁闷,去吧台点了一杯酒。调酒的小姑娘是新来的,模样稚嫩。
“一杯薄荷宾治。”
“稍等。”
“刚做这个吗?”
“啊,您说什么?”
“你是刚来这里上班的吗,看着眼生。”
“是的,先生。刚来没多久。”
“怎么来这里上班,这里不安全。”
“这里钱多。”
“没读书了吗?”
“嗯,读不起,家里还有弟弟,我出来打工赚钱供他读大学。”
“父母呢?”
“去世了。”
我顿了顿,再没说话。
“先生,这是您的酒。”
小姑娘将酒递给我,青绿色沉在透明的杯底,上面漂浮着些许冰块。这个场景,倒是有点像大西洋上未销蚀的冰川。
“谢谢。”
未完
杀人犯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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