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思
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①。
当君怀归日,是妾断肠时②。
春风不相识,何事入罗帏③。
题解
这是一首闺情诗,写一位思妇在春日里思念出征的丈夫,她对丈夫魂牵梦萦,希望战争早日胜利丈夫归来。表达的是思妇的思念之苦及对爱情的忠贞不渝。
翻译注释
①燕:诗中为丈夫出征之地;秦:诗中为女子所居之地。
燕地的小草还如碧丝般青绿时,秦地的桑叶已经茂密地低垂了。
②君:女子对丈夫的尊称;妾:女子对自己的谦称;怀归:思归。
当你看到碧草而想还家时,也正是我见到桑树而断肠的时候。
③罗帏:丝织的帘帐
春风啊我们素不相识,你为何要吹进我的罗帐,激起我的愁思?
赏析
这首诗,李白站在思妇的角度,描摹思妇的心理,写得十分精妙,妙就妙在整首诗刻画思妇的相思之情,都紧紧围绕着一个“春”字展开。“春”字一语双关,一方面指季节中的春天,另一方面指男女之间炽热的爱情,两地不同的春色,一样的相思,是思妇眼中看到的,脑中想象出来的。眼见为实,想象为虚,虚实结合,激发出感情的跌宕起伏。
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开头两句写见春草思归,是化用了《楚辞》:“王孙游兮不归,春草生兮萋萋”,以相隔遥远的燕秦两地的春天景物起兴。这里的“丝”又谐音“思”,“枝”又谐音“知”,相知才会相思,“燕草如碧丝”是思妇的想象,“秦桑低绿枝”才是她目睹的,把想象的远景和眼前的实景结合在一起,造成了绝妙的诗境。思妇所在的秦地,春日里桑叶枝繁叶茂,思妇触景生情,终日盼望在燕地远征的丈夫归来,遥想丈夫所处的燕地,方才碧草如丝,春色尚浅,当他看到眼前的春景,他只要一闻到春天的气息,一定也会萌生出急于归家的念头!这两句诗,不但写出了思妇对丈夫的思念之情,更把夫妻之间心有灵犀的亲密关系写了出来,这就是李白与常人不一样的地方。
当君怀归日,是妾断肠时:丈夫刚一嗅到春天的气息,便已思归,思妇应该感到欣慰才是吧,可她偏偏“断肠”,为何?这看似不合理,却正是情浓所在。因为你才开始想我的时候,我已经想你了很久,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这岂能不让人断肠!这不仅是刻骨铭心的相思,更是备受思念折磨的哀怨,这是思妇的苦,细细体味这两句诗,才能发现思妇在感情更进了一层。
春风不相识,何事入罗帏:在最后,诗人敏锐地捕捉到一个场景——春风吹入闺房,掀起罗帐。思妇的心理,有谁触摸得到?只有春风。你这轻薄的春风,为何来撩拨我的春思,你又如何能懂得我的心?我的心坚如磐石,我对爱忠贞不二,又岂是你能随意撩拨得动的!
这首诗是李白虚构的,却把思妇复杂隐秘的心态,描写得细致入微,为我们塑造了一个可怜可爱的思妇形象,也塑造了一对对爱情忠贞不二的夫妇典型,不得不让人叹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