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起勇气追求梦想,还是假装视而不见,庸碌地活着?这或许是每个人渴望真实面对自己的人,都无可避免的困惑!在工作三年多后,放弃某大型名企听起来很高大上的工程师头衔和相对优厚的福利待遇,我辞职了。执拗地选了一份荒诞到可能连自己都养不活的工作——写作。
01 连说出那两个字的勇气都没有
从小在农村长大,印象中几乎每年的学费,都是靠父母种瓜卖瓜地微薄收入一点点攒出来的,他们对我唯一的指盼就是别像他们那样“面朝黄土背朝天,每日劳作在田地里,任风吹日晒雨淋!”
继承了他们的勤劳,也继承了他们的胆怯和本分,我小心翼翼地在学校努力做个好学生,尽可能争取每年的奖学金,然后按部就班地找工作,用双手养活自己。
2013年毕业,我在学校签了一份跟所学专业还算相关的一份工作,地点位于深圳,没太多犹豫就南下了。印象很深的是毕业后第一年回家,从8月份正式开始工作到年底回家,攒下来的工资除了支付来回车票和给爸妈的礼物,就只剩200块,而离下一个月发工资还足足有大半个月。那个时候的我,只一心想着能自力更生就好,其它任何想法都是奢望。
日子就这样在每天上班、下班中平庸而忙碌地度过,工作快一年时,我已经能够非常熟练地应对日常事务了。也是在这时,我发现被熟悉的朋友问起工作近况时,总是非常敷衍回答,温水煮青蛙呗,反正这肯定不是我喜欢的,然而被问及喜欢什么时,又张口结舌。
其实,我心里知道自己喜欢什么的,但我没勇气作那样的选择,我怕养不活自己。
02 我得先养活自己
虽然,从小在村里长大,但家里家教极严,放学后不能随便跟小伙伴们一起四处溜达,久了小朋友们也就不太愿意跟我玩了。
没什么朋友,阅读便成了我最好的伙伴。从课本中配套的课外拓展读物到邻居姐姐的童话大王,再到格林童话选,书为我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也让我暂时逃离了家境清寒的自卑。
依稀记得那是一节中学地理课,午后的阳光洒到了课桌上。地理老师在讲完课程大纲规定的内容后,开始跟我们分享女作家三毛在撒哈拉沙漠的故事——她是三毛的“死忠粉”。故事里的三毛美丽、自信、优雅、倔强又独立,在周围人怀疑的目光中成功用手中的笔养活了自己。三毛成功满足了当时瘦小、自卑又胆怯的我对独立优雅完美女性的全部想象,或许有一天我也可以成为她那样的人?我在心里暗暗对自己说。
课业压力,理科比文科更有前途的传统观念,我像往常一样习惯了逆来顺受,听从老师的安排选择了表面上看起来更擅长的理科,此后一路走到大学。大学里泡图书馆的日子,让我再次萌生了对文科的向往,特别是读了两边柴静当时的新书《看见》后。也是在那时我重新拾写东西的欲望,并积极在学校各类文章征稿活动中投稿,虽然稿件大多都石沉大海了。
但临近毕业,我还是乖乖签了一份电子工程师的工作。我得先养活自己,我这么安慰着自己。
03 来自上天的一次启示
转眼到了2016年,我有了一点自己的积蓄,工作驾轻就熟后也变得清闲了。内心冲突着的那只小兽,又开始躁动不安了。
在这两年多时间里,我除了完成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偶尔也会到公司内部的刊物上投稿,还应所在部门领导的邀请加入了编辑部,为部门双月刊撰稿。
有些事情会越做越上瘾,写文字于我而言就是这样的事。因为本职工作已经很顺手了,平常上下班几乎都是踩着点儿离开办公室。但到了编辑部要改稿的日子,我似乎加班到多晚都不嫌累。连直管领导都发现了我异乎寻常的兴奋劲儿,连连摇头,口中念叨“不可思议”!
也许从那个时候起,投身写作于我而言,似乎只是早晚的事儿。
上天似乎冥冥之中知晓我的心意。很快,在一个多月后的一次周末徒步中,我们一行十来个人意外迷路了,在荒山上一片湿滑的陡坡地带,我一没留神摔倒了,并顺着山坡滚了5、6米远,被一段木桩戳破了裤子,只差几厘米就会划到动脉。
事后细思,内心一阵寒意掠过,第一次体验到死亡离我竟如此之近。既然活着无常,那就别犹豫去做自己热爱的事吧,也算没白来这世间走一遭。这样就有了开头的第一幕,在工作三年多后,我辞职了。
因为还是需要工作,而自己目前的能力没法儿把写作当专职,我便计划先通过新媒体,这个稍微有些关联的工作入手。
04 我要是能做工程师,绝不来干这个!
在朋友的介绍下,我加入了一家初创企业,开始从事新媒体助理工作,算是进入写作前的一个预热。
然而,直到真正踏上这条路,我才知道自己在写作方面到底有几斤几两。一篇稿子被打回重改十几遍;拿着大号十多万阅读的稿子,却愣在原地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模仿;连续三个月加班到晚上十二点,回家几乎倒头就睡,没有时间回看自己的错误,我在重复低效的路上折腾了15万余字,却看不到任何进步。
一次,部门开会公布月绩效考核,大家都非常开心,因为这个月里项目组达成的指标非常高,很可能这次的奖金会高于公司成立一年多以来的任何一次。但我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因为知道自己这个月文章的阅读量极低,结果比预想中还惨烈些,我得了零评分。宣布结果的那一刻,我首先感到的不是公平与否,而是羞愧!我无比渴望自己能做好这份工作,那样就算没有奖金我也会觉得很满足,但现实是我没能很好的完成它。
搭档劝我,“既然你没有写作天赋,那就别死撑了,我要是能做工程师,绝不来干这个!”我说不,你不能理解写作于我的意义,我的整个精神世界都是由它滋养起来的,你看到的我的外貌、我的语言表达及思维方式,乃至价值观,都充斥着阅读和写作的痕迹。
05 热爱像热恋一样,催人成长
曾经,我认为绝大多数人都没资格说自己已经努力到需要拼天赋的份上了,而眼前这一刻,第一次觉得被什么东西卡住了。我放缓脚步,开始尝试思考。
基本功,我意识到自己一直在盲目寻找写出10万+文章的捷径,却没有好好梳理自己对写作概念的理解与基础方法的探究。再次捧起叶圣陶的《怎样写作》,叶老先生说写作的源头是有感而发,有观点想表达,而不是为了写作而写作... ...
痛苦、犹豫和怀疑,仍然在我向着写作这条路前行的路上不时来打照面,毕竟已是快奔三的年纪了,但却也并不后悔。
在辞职之前,我总向身边关心我的人抱怨,不喜欢自己的工作,也不愿意花太多精力做好它。如今却换了个人一般,懂得站在公司角度换位、想办法优化工作效率、学习解决问题的思考方式... ...因为当你非常渴望做好一件事时,你会不自觉地逼着自己360度无死角去优化,或许热爱真的就像热恋一样,是一个人成长最好的原动力!
06 能感觉到真实心跳的日子
真正走上写作这条道路后,同其它任何选择一样喜忧参半。我为选题焦虑着,为阅读量担忧不已,而在文章发布后则常常忍不住盯着屏幕反复刷当前的阅读量,一丁点的变化都会引起我情绪上巨大的失落,或是欣喜若狂。回想无论是嚎啕大哭的夜晚,还是开心到飞起来的日子,这一年多,我终于活出了每一刻真实心跳的感觉。
无比盼望在写作路上取得里程碑阶段结果的日子早点到来,我想我愿意为那一刻付出十年、二十年,甚至更漫长的坚持。除了完成好每天的写作任务,我还投入固定时间进行主题阅读、学英语、实践时间管理以及运动。几乎已经没时间和心思抱怨,热情一股脑儿地都倾倒在了完善自我上。这与以前那个动不动就喊着“温水煮青蛙”的,可绝不是同一个人。
我想每个愿意真实面对自己热爱的人,都会找到适合自己前行的路,并乐此不疲地走下去,到达只是或早或晚的事,过程亦是无与伦比的美好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