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八九年前,山东卫视的综艺台,每天傍晚,都会播放一档叫《喜剧学院》的综艺娱乐节目。著名导演、演员武文,不再是专业的评委,变身为憨傻、趣怪的古板老师,著名主持人李鑫、歌王殷光栋、主持新秀张敏健、性格男生李峻贤组成捣蛋大军,师生之间斗智斗勇,笑料百出。他们的节目,可能没什么深度,但是会让人快乐大笑。于是我们的每天晚饭,便都伴着阵阵开心的笑声。
有人会说:那种节目太没品味了,不值得浪费时间。可是,我只想问一句:快乐也需要分档次吗?那么,有谁能告诉我,什么样的快乐是最高级的快乐?我只知道,在这一帮子人夸张的笑笑闹闹中,我所获得的是最纯粹的快乐,最原始的快乐,就如当时QQ空间盛行,我们每天乐此不疲于农场牧场一样,看着自己的级别和金币与日俱增,心底的那份满足感是如此充实,完全不会因为一切是虚幻的而沮丧。或许这是一种最肤浅的快乐,很多自以为高雅的人一定会不屑,甚至会鄙夷地说:怎么这么大年龄的人了,还玩这种小孩子的游戏?
但是,如果有人说:给你最深沉的痛苦和最肤浅的快乐,你会选择哪个?我依然,宁愿,选择后者。痛苦再伟大毕竟还是痛苦,快乐再渺小毕竟也是快乐吧!我的现实,痛苦难道还不够多吗?我还需要伟大的痛苦来充实我的生命吗?此后的人生,我只需要快乐的点缀,哪怕是,最肤浅的快乐。
难道我的欣赏水准如此不堪了吗?
可是课堂上,讲到《音乐巨人贝多芬》这一课时,我还曾向我的学生歌颂贝多芬,还和他们一起用心聆听雄浑激昂的《命运交响曲》、柔婉抒情的《致爱丽丝》,还曾激动万分地在黑板上写下“我要扼住命运的咽喉”一行大字,还曾慷慨陈词:正是贝多芬的大苦闷大痛苦,才会造就他的不朽。还曾讲到一生穷困潦倒的凡·高,为了追求真正的艺术,宁愿放弃成为百万富翁的机会,贫病致死。
痛苦里炼就的,才是阳春白雪,才是值得欣赏值得顶礼膜拜的啊!而我,也是常常被这些所感染、所感动着的啊!
生活赋予我无尽的痛苦,我知道唯有超越这些痛苦,我才会变得更成熟更淡定,才会涅槃重生。然而,我们不是伟人,也永远成为不了未来的伟人。我只是芸芸众生中微不足道的一分子,我的小小的喜怒哀乐,没有人会去关注。生活的舞台上,我只是在尽力扮演着属于自己的角色,并没有太多的观众喝彩。那么,为甚麽不能想快乐就快乐?为什么非要故作高雅?为什么非要活得那么累?我要活得坦然,活得淡然。只要是让心灵愉悦的声音,就别管它是来自贝多芬还是周杰伦;只要是让眼睛舒服的色彩,管它是来自凡·高还是任意谁的信手涂鸦。我可以是阳春白雪,也可以是下里巴人,一切就取决于自己快乐不快乐。
而且,人生的三重境界是: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最高境界和最低境界外在形式是一样的,可是,它们的内在却发生了本质的变化和升华。也许你看我是下里巴人,其实,这个下里巴人或许比一些公认的阳春白雪还要高雅的多。
而我倒觉得,哪怕永远就只做下里巴人,也是真实的下里巴人,总比虚伪地勉强自己带上阳春白雪的面具,那份快乐要来的纯粹来的自然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