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2日,
小土豆:
161次车一直很空,到下午3点至汨罗我身边才有人来坐。是一个女孩。
她坐下来就看一本杂志:《青年心理咨询杂志》,封面是许晴,1994年第12期。
此前我正在想你,心情灰蒙蒙的不开朗。
看见这么熟悉的杂志,想到宝宝你一期一期地编它,想着我们共同走过的那么多的日子,就觉得真是不容易。
上午与你分别时,我实在是苍茫。说的话也让你觉得低调。跟这天气,跟我来去无定的无所适从都有关吧。
其实我们彼此都心里有数,我们会永远相守。我们都会完成这道难题的解答。只要到达了———我们就可以在时间中放进去更多的好日子。
一本1994年的旧杂志,使我想起1995年的岁尾,我们在小屋里不知东方既白天下大白,不知一场茫茫大雪把我们的前路埋在哪里?
以雪的牺牲真的能换来春天?此刻车已快到长沙了吧?车窗外已见不着什么雪,这里到底比武汉更南方一些。
快四点了,想你也快下班了。又想起你那辆单车的刹把,不知去修好了没有?轮子还是需要限制的,否则我到了目的地也下不了车。
总想着你要一切切都好好的,我这颗流浪的心才有些许慰安。除了你,我还需要想着什么呢?
你美美的,心情也亦然。好吗?
旧杂志里有你的大作“西西佛重返天庭了”,这是我偶尔一眼瞅到的。
同坐的女孩终于看完了杂志,我拿过来一翻,里面竟有你緾绵不息的“昨日重现”,令我泪涌心头,真是天意!
火车这么长,这么多的人,偏偏让一个女孩做你的化身,在我身边默默送来你的轻柔耳语!
我的右耳。你不绝的声音!
红薯
附上我在日记中关于1995年岁尾那天的记叙:
一年中的最后一天。我和你。
看见树枝上压着雪。冰雪的花开在植物之外。气温低,久久不溶化。仿佛在等待一双温暖的手。
我对你讲起我生长的小村庄。未及傍晚就亮起桔色灯火,让人感到肌肤般亲切。
灯火下的雪呈蓝色。仿佛等待外星人降临。童话中的人,正躬身走出柴门。走出旧年的门楣。
记得吗,小土豆,那岁末之夜,我俩坐在灯光的明亮中。高脚酒杯像生活赐给的句号。
你说干杯!一干杯我们就共度了送旧迎新的那一刻。我们喝光芬芳的液体,让两个句号空在一年的背影里。
看见你红朴朴的脸上挂着泪珠。我捧起泪珠,告诉你,这是最宝贵的珍珠,是心灵告别记忆时的留言。
想想吧:一月的时候,我的唇边还没有你的名字。
冬季的寒冷栱着背,棉衣像超重的信札,将远方退回原址。
三月,嘴唇里是我阳光灿烂的呼喊。
十二月,我们共同举杯,把圆满赋予茁壮成长的1996年。
黑夜是雪的反面,告别是进入的路口。
黑夜在镜子里看不见自己,进入却在告别的文字中佐证前程。
在什么样的高山上,才有万年不融化的冰雪?
在什么样的怀抱里,才会有永远不减退的温暖?
在什么样的眼眸中,会有真真切切的岁月?
雪在武汉这座基本靠南的城市落下,仿佛意外的天外来信。
雪执着地赶在一年的最后一天给我们送来春天的消息。
我也要不断不断地给你寄去四季长青的情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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