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跌撞撞地活了近三十年,有时闲来一想,自己的这三十年实在是普通无奇,乏善可陈。买彩票从没中过奖,也没有什么动人的感情故事,工作呢,只是一份普通的职业,刚够养活自己而已。尽管和大多数人一样,生活如白开水般平淡,偶尔的涟漪也屈指可数,但我自觉自己还算乐观幽默,兼有自嘲的精神,也因此我常常能够在庸常和琐碎中发现一点乐趣,有时甚至也会制造一些欢乐。
(一)
四月的南方像被浸在了水里一样,总是湿漉漉的。某天早上醒来,发现外面又在 下雨。由于前两节有课,所以赶紧起来洗漱,吃早餐,待一切搞定,只差最后一步,那就是换鞋,拿包,出门。眼看时间不多,我赶紧换好鞋子出门。工作之后,突然很喜欢高跟鞋,每次去商场,恨不能全部收入囊中,多多少少地也买了好几双,那天我是准备穿一双黑色粗跟短靴,前段时间刚入的。所以当我撑着伞伴随着高跟鞋有节奏的响声走在校园里时,应该说是很自信的。到教室,打开电脑和投影仪,插好U盘,整理好课件,看表,距上课时间还有两分钟,便想坐下来平复一下刚才的慌乱,谁知,就在我低头的一瞬间,无意中看到了自己的鞋子,怎么形容呢,那种感觉就像亲眼看到了某种离奇事件,震惊之余又感觉很诡异:我竟然穿了两只不一样的鞋,一个粗跟,一个细跟!我自己感觉又好气又好笑,尤其是一想到刚才自己还雄赳赳气昂昂的穿着它走过整个校园,就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怎么办?马上就要上课了,同学们正陆陆续续进教室,现在回去无异于”自投罗网“。我让自己尽量平静下来,分析了一下实际情况:首先讲桌很大,完全可以拿来做遮掩物,也就是说只要我站在讲桌后,不下去走动,学生们们是基本上看不到的,其次,大学里前两排几乎是不会有人坐的,此时第一次体会到了同学们的“体贴”,再加上现在天气阴暗,公共课抬头率不高,所有这些都增加了我的安全系数。我决定先上完课再说,就这样我淡定地上了两节课,站在讲台上纹丝不动,心里却暗暗祈求早点下课。煎熬中上完课,最后等到所有同学走完了,料想校园里人流量较少时,我才如做贼一般狼狈溜回宿舍。
(二)
2012年大学毕业之后,我顺利考上了南方一所著名的985高校的研究生。从没出过省得我就这样第一次做了二十多个小时火车一路南下。从闭塞的十八线小城到繁华摩登的海边城市,一身土气的我,犹如刘姥姥进了大观园。我并不知道大城市里除了拥有新奇好玩的事物外,在一些看不到的角落里也常常潜伏着一双双恶的手。当时我们的宿舍区和教学区相隔较远,很多同学都买了自行车往返于公寓和教室之间。刚开学那会,对学校还不是很熟悉,最初一个月我都是做公交车去上课。谁知,一天晚上上完课回来时,新买的手机竟然在公交车上被扒了。初来时的欢乐和兴奋顿时烟消云散,心中满是懊悔和自责,更有对小偷的憎恶。怎么办呢?总要想办法解决问题啊,
没有手机是很不方便的,可我不敢告诉父母手机被偷了。我仔细的算了一下自己当月的生活费,重新买一部好一点的手机是不可能了,思来想去还是先买一部200块左右的先对付着用吧。当时就在某东上看到了一款178元的智能手机,不能更兴奋,立即下单,心里也随之松了一口气,这件事情总算解决了,只是想不到还有这么便宜的智能机,而且还是品牌的,心里竟感到些许的快乐了。
第二天快递就到了,我心里美滋滋的,屁颠屁颠的坐车去校本部拿手机。也许是因为太兴奋了,我让快递小哥帮忙拆开了快递,结果,我傻眼了:偌大一个纸盒,里面竟然只有一个黑色的手机壳,我买的手机呢?我记得当时还处于懵圈中的自己很委屈的对快递小哥说:我买的是手机,怎么收到的是手机壳呢?快递小哥也懵了:应该是发错了吧,你要是不需要的话,我帮你退回给店家。 我当然乐意。
回公寓的路上,我似乎才明白过来。果然回到宿舍打开电脑,仔细一看,发现我拍下的确实是一个某品牌机的手机壳,而不是什么智能手机。自己被自己给逗笑了,但话说回来,商家既然卖的是手机壳又为什么偏要弄个那么吸睛的手机“喧兵夺主”呢?
(三)
读研期间,比较爱去图书馆,尤其爱去杂志阅览室。学校有个规定,不能带书包进去阅览室,所以同学们都会把书包放在学校特意准备的书架上,只带贵重物品进入阅览室。有一次在阅览室正看得入迷,不料接到通知社团要马上开会,我立刻还了杂志,走到外面随手抓起自己的书包就直奔社团了。等到了开会地点,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迟到,就准备从双肩包的外兜里拿笔和记事本,结果一掏竟掏出许多小东西来,什么钥匙挂件/巧克力 /头绳/还有一面小镜子,这不是我的东西啊。我把书包从身上取下来看,没错,就是我的书包啊。等我打开大包,发现完全不是自己的东西。原来我刚才由于着急,再加上我们的书包确实一模一样,竟错拿了。
在它的主人发现之前,我要赶紧把它放回去,此时外面已经下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我就背着书包冲进了雨中,跑向图书馆。在安静的阅览室,很多同学还在认真的看书,不知道哪一位才是这书包的主人。而我的书包还静静的躺在书架上。我把拿错的书包重新放好,还好雨不是很大,只是稍稍湿了一点。
以上的二三事我自己想起时都会傻笑,在所有似流水般划过的日子里,它们像是具有了某种标记和色彩,虽然很傻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