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的孩子到了男婚女嫁的年纪,而朋友两口子只是普通的上班族,拿不出多余的钱购买新房。而现在说媳妇的形势日益严峻,房子是找媳妇最基本的必备条件。
朋友无奈,就只好准备将现住的老房子装修一番,让儿子说媳妇时有点底气。
朋友的房子座落在市区内,是一所假三层的老式楼房,房顶的瓦面可能天长日久有点漏水,这次装修房子自然把屋顶也弄一下,换上新的瓦面,一劳永逸。
而换瓦,不管是换上还是换下,得很需要几手人传瓦。于是,当朋友说哪天需要传瓦时,让我帮帮忙,我马上答应了。
传瓦,我还是小时候看人家传过,那时候的瓦很小很轻,只有巴掌大。
在我的记忆里,传瓦好像是一件既轻松又快乐的活儿,一大溜的人拿住几片瓦儿,轻轻松松地挨个儿你传给我、我传给他,说说笑笑就传完了,好像挺有意思。
在上个月月底的时候,朋友开始装修房子,首先便是换楼顶上的瓦。
于是下班后,我便准备去帮一下忙。看到儿子在家,我便顺口说了句,没想到儿子马上答应了。
当我和儿子到朋友家时,传瓦刚刚开工,一共八人。屋顶上有两人捡瓦,有一人坐在架梯上接应屋顶上的瓦,架梯下面又有一人接应,我和儿子在三楼楼梯的拐角处接应,下面还有俩人。
就这么几个人,只能先把瓦下到二楼楼梯处,然后,再传到一楼窗外的地面上码好。
几个帮忙传瓦的人都是认识的朋友,见儿子去了,感到很稀奇,七嘴八舌地问儿子
“你多大了?”
“读几年级?这天气又热,你怎么来了?”
“是不是你妈妈逼你来的?”然后,尽是对儿子赞不绝口的话:真是听话,现在没有多少孩子可以叫得动的!
儿子一边答话:“十六岁、读高二、想来便来了。”一边只是笑笑,没有多说什么。但传了一会儿瓦,儿子的笑容便不见了!
那瓦好重!一点也不是小时候看到的那样,一块瓦至少有五六斤左右!才传了一会儿,儿子便满头大汗,浑身汗淋淋的!
看到儿子这样,我便让他到一边歇着。
其实,我也觉得有点吃不消,或许是刚开始不适应,也或许这么多年没做过这种体力活了,觉得胳膊、腿、身上哪儿哪儿都不得劲,只是在儿子面前,我怎么也得撑着呀!
哪知儿子不知是要面子还是怎么的,让他到一旁休息,他却像没听见一样,依旧汗流夹背地传着。我不忍,又对他说让他休息,他却吐出两字:“没事!”
我不再说什么,还好,传了半个多小时,便宣布休息十分钟,吃西瓜、雪糕,解解渴。
休息一会后,感觉又好像有了使不完的劲,一股作气把刚才传到二楼楼梯处的四分之一的瓦,传到一楼窗外的地面上。
中途又休息了几分钟,用了接近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把屋面上四分之三的瓦全部传到三楼的楼面上。
这时,朋友的婆婆说饭做好了,先吃饭。吃饭时,大伙对儿子自然又是一番赞叹,说儿子不用做了,吃了饭就回去。
有个长得胖胖的朋友说,自己没劲了,做不动了,眀天早上再来帮忙。
朋友也是准备把楼面上的瓦,明天早上再找人传下来的,但大伙一致认为不如趁热打铁,一气传下来,明天还有明天的事。
转而说那想走的朋友,一句“难道还不如一个孩子?”顿时,把那朋友说得不好意思再走了。
于是,吃过饭后,我们继续传瓦。
这时,天已经黑了,我心里清楚,天黑传瓦的速度肯定会加快,谁不想快点传完回家休息?可那样会累许多。我让儿子别使性子,先回去。
哪知儿子说:“你怎么不回去?”
“妈妈是大人,有熬劲!”
“你是大人?你能行,我就能行!”儿子不屑地看着我,犟着嘴说道。
看看儿子这时还逞强,我心里有点急,可看儿子这势头,我再怎么急也是白搭!只能任由儿子去传。
我承认,无论是在写作上还是生活上,儿子确实帮上我不少忙。
有时,当一篇文章的某一处我觉得有问题时,我便会拉着儿子问:你给妈妈看看这篇文章,妈妈认为写得不是很理想,你给个建议?
或者不记得某句话的出处,或某一首古诗词不知道是谁写的时,便也随口问儿子。
在生活上,我依赖儿子的程度好像更大。
空调的风怎么不凉快,儿子?儿子搬来椅子,站上去检查一番,说:妈,过滤网上全是灰!哦,妈妈不懂,你去弄一下。一会儿,儿子洗净装上,好了,出冷风了,真凉快!
气坛子没气了,菜都没法炒了。儿子!换一下气坛子?如果你不会,你让爹爹告诉你换,爹爹的手没劲,你不要让爹爹弄!结果爹爹在一旁指挥,儿子一下子便换好了!
壁虎子!儿子,妈妈房间爬进来一只壁虎子!
妈妈,在哪儿?你站到一边去!
……
虽然,家里有什么事开口闭口的尽叫儿子做,但我觉得这些都是小事,累不着,没什么。
可这会,看到儿子的衣服湿透了、喘着粗气、从不知心疼的我,这次,心真的是疼了!
还好,这时传瓦的人又增加了好几人,连朋友快七十岁的婆婆也参与其中,人多力量大,也轻松些,终于,经过近二小时的接力,楼面上的瓦终于全部“请“到了一楼!
瓦传完后,儿子说:“我现在只想赶紧洗个澡,睡觉!”
看着儿子,我既心疼又欣慰。
儿子第一次做这种体力活,不言苦、不喊累,愣是坚持下来,肯定累坏了。
欣慰的是儿子坚持一件事的信念是如此坚定,不管是为了面子,还是其他原因,能够将一件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坚持到底,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和毅力,而他却做到了!
但愿儿子经过这次传瓦的体验,能有所感悟,在以后的生活或工作中遇到问题时,也能有这传瓦的勇气和精神去面对,去克服!
愿儿子好好学习,明白一份辛劳一份收获,脚踏实地的走好脚下的每一步!
齐帆齐写作课第八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