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细雨霏霏,匆匆接了女儿我踏车疾行。“妈妈,看,好美!”女儿伸手指着街边的角落大喊。回头,哦,买花阿姨,女儿手指的是她自行车花架上的一束绛紫的兰花,在蒙蒙水汽中闪着莹莹的光。
买花阿姨,不知她叫什么,也不知她姓什么,每日上下接送女儿常在她处买花,女儿看她日日藏于花堆中自己给她起了个名字——“花姨”。花姨基本每天都推着自行车买花,花架上总插着各色应季花卉,有时会有些贵价的话,或是帮客人待定的。花姨从不叫卖,只静静地候着,等人过来询价,再动作麻利地将花捆扎好、收钱、找零,再附赠一抹淡笑。
女儿总羡慕花姨的生活,每日能与花在一起,剪的是花枝,理的是花叶,还说花姨卖不完的花能在家插,多美!孩童总是看到生活快乐美好的一面,不能理解花姨起早进货,贪黑买花的艰难,也不能体察花姨花卖不完的焦灼……所以我上下路过总爱带走一束花,或拿回家养在玻璃樽里,或带回单位装点办公室,一来二去,和花姨熟捻,每次风驰电掣冲过时总能收获花姨的一枚笑。
今晚,停车挑出女儿看上的那束兰花,丝绒般的花瓣上有细细水光,付了钱……正要夸这花开得美,却嗅到一阵清新的香气,“什么香?这么好闻!”花姨抬手从架子上拿下一束姜花:“这雨水一下,姜花全开了!来,带回家。”转身利落地将两束花包好递与我手上,推上车就离开了。
细嗅花香,我的心温暖得一塌糊涂。整日与花相伴的花姨,也是这城市中的雅人在花开得最好时,将它赠予爱花之人,为他人带一室馨香,也为自己留下一抹心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