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

最近读到了清代大学问家袁枚的一首诗《苔》，越读越觉得意味深长，因此跟大家分享一下：

苔清 袁枚

白日不到处，青春恰自来。

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

翻开中国人的历史，我们总会发现在浩瀚的历史中，有这么一类人，他们出身贫寒，但最终却成就了一代伟业，如汉高祖刘邦，昭烈皇帝刘备，又如明太祖朱元璋。他们这些人在讲究等级观念的封建社会可都是社会的底层人物，居然最后都当了皇帝，相信有不少人都和我一样好奇：这些个屌丝、草根怎么就成了高高在上的统治者了呢？

我们常说：乱世出英雄。的确如此，似乎每每到天下大乱的时候，总会有那么一些人，他们或能终结乱世，或能扶危济困，或乱中取利，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些人，我们国家的历史才更加丰富和离奇。汉高祖刘邦这个人，就我看来那就是大龄单身男屌丝，一把年纪了，是既没钱，有没名，还好吃懒做，到处骗吃骗喝，这么个人居然能把吕后她爹给忽悠了，把自己年轻貌美的女儿嫁给个半大老头子，这可真是够气人的。而他的后代，刘备跟他比起来也是不遑多让，一个织席贩履的小贩（用现在话说，就是出售草鞋和草席的个体小商贩），居然是汉皇后裔（对这个出身我是表示怀疑的），而且所到之处还大受欢迎，最后还成就了三分天下有其一的帝王霸业（虽然蜀国最小而且好像还是最弱），真是令人叹服！和这两位比，洪武皇帝朱元璋，恐怕是更了不起。从出身上看，朱元璋更差，最惨的时候据说都当了乞丐（也不知道那时候有没有丐帮让他加入），可谁能想到，这个底层的草根后来竟然富有天下，还让过去那些高高在上的统治者畏惧如虎（据说朱元璋为了整顿吏治和贪腐杀了不少当官的，还创出很多酷刑，向来都觉得后怕），真是让我不禁想起那句话：“不看不知道，世界真奇妙”。

（一）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西汉著名的史官司马迁在他的《史记·陈涉世家》里提到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说法，现在看这个说法来真准确。抛开刘邦不说，就是那些反抗秦朝暴政的人中，既有过去七国的贵族（项羽就是出国贵族后裔），也有陈胜、吴广这样的戍卒（古代会强行征集老百姓从事体力劳动），连樊哙这种的屠户也称得上一时豪杰。当然，我觉得这一切多少都要归功于秦末这样一个乱世。说到秦末，首先就得说说秦始皇，毕竟没有秦朝的建立，哪来秦朝的灭亡。一提秦始皇，历史学家们可能会围绕和他有关的种种谜团，以及他的千秋功过进行评论。不过我觉得，作为一个老百姓，我没必要抢人家的工作，而且我也抢不过啊。我所想的还是秦朝到底有多强大，以及它灭亡的过程中，都发生了什么故事，再者就是刘邦这个屌丝到底是浑水摸鱼窃取皇帝宝座，还是真的实至名归呢？

关于秦帝国的强大，史书上早有记载，《史记》里说过，《过秦论》里也说过，原文我就不引用了（主要引用了实在太多）。反正大概意思就是，秦始皇统一七国之后，自己觉得自己是千古第一，建立了皇帝制度，北边修了长城，并派遣蒙恬带领长城军守；南边打到了现在西南地区；东边版图到了大海，西边到了甘肃一带。统一了文字及度量衡（就是把原来七国的各种单位统一了），修筑驰道（相当于现在的高速公路，不过是专门供军队使用的）；收集普天下的兵器，在咸阳铸成了十二个金人（即铜人）。后来又在丞相李斯的建议下焚毁了很多书籍（据说咱们现在看到的很多先秦典籍，都是汉代人通过记忆恢复的），还坑杀里一大帮招摇撞骗的术士（这就是历史上说的“焚书坑儒”）。这防护工作做到这个地步，可以看得出秦始皇也是担心老百姓造反和外族入侵的，估计当时大部分老百姓都不认识字，这愚民措施可是够彻底的。除此之外，老百姓还要经常被征召去服劳役，说白了就是老百姓义务给国建修建各种基础设施，以及皇家的陵墓，咱们现在看到的秦始皇陵兵马俑，就是靠老百姓修成的，据说修成以后，所有民夫都给活活封里面了。可是秦始皇万万没想到，被逼得没有活路的老百姓，就算是“斩木为兵，揭竿为旗”，也要推翻大秦的统治，而那个连书都没读过刘季（刘邦这个名字是他当了皇帝以后给自己改的，用现在话说就是刘老四）竟然登了天子的大位，开创了繁荣强盛的汉帝国。当然这一切都是在秦始皇死后发生的，始皇帝在位期间，不光老百姓不敢造次，就连悍勇的匈奴人也不敢造次，真是不得不佩服秦始皇的丰功伟绩。

可惜好景不长，秦始皇在出游的过程中病死于沙丘，中车令赵高控制了胡亥，又联合了丞相李斯，发动了著名的“沙丘政变”。这不但改变了秦始皇任命公子扶苏继位的决定，还彻底改变了秦王朝的命运。可怜的扶苏本应是秦朝第二位君主，可惜继位皇帝的任命被替换成了赐死的新皇旨意，更有意思的是后来陈胜吴广大泽乡起义的时候，就用了扶苏被冤杀的旗号，可见当时的人们对于秦朝为正统的观念已经很强了。当然，秦朝这样一个庞然大物，绝对不是仅凭陈胜他们几百戍边的百姓就能推翻的。没用普天下百姓的响应，恐怕最后也是没法成功的，而我们的屌丝男主刘邦就在这场反对秦朝的农民起义中脱颖而出的。

说起刘邦的出身，《史记·高祖本纪》还有后代的历史书里都是用神话的方式进行的演绎，这是中国古代为皇帝和圣人树立不凡事迹的惯例。毕竟没有点神奇的传说，谁敢说自己是老天爷的儿子呢！刘邦也有，而且不止一件，估计后世史官为了证明汉代替秦是天意，也是没少下功夫。这里举两个例子，大家听听吧（个人觉得这肯定是假的，不过这么说确实有意思，也算是给刘邦增加一些主角光环吧）。第一个是关于刘邦是出生问题，按说这是没法改编的，可是那个时候的人不这么看，居然编出了刘邦的母亲被真龙盘旋而后怀孕的故事（这绝对是无性生殖啊，可惜好像咱们人类并不能这么孕育）。不过为了说明刘邦不是一般人，史书里必须这么说，不然老刘家的江山就不好坐了。当然了，后世要是想推翻前朝统治，也得这么做，不然就叫名不正言不顺（由此可见，古人的逻辑思维能力也还是挺缜密的）。光是出身好可是不行，毕竟皇帝那也不是一般人（上天的儿子，那可不是随便谁都能当的），因此，刘邦的神化还得继续，这就说到了第二件事——汉高祖芒砀山斩白蛇起义。要说这事儿，比之前那个无性生殖还玄乎。史书里说，刘帮带人去充当戍卒，跟陈胜吴广他们一样要误了期限，结果刘邦就把大家给放了，没想到大家反而要跟着他一起躲到芒砀山里去（看来这帮人也是没地方可去了）。路上遇到一条大白蛇，据说刘邦喝多了，拔剑就给杀了（也不知道是“酒壮英雄胆”，还是“酒壮怂人胆”），后来又遇到一个老婆婆在路边哭，人们一问才知道，原来他儿子是白帝（那条大白蛇），被赤帝（就是刘邦）给杀了，这下子这帮人更是铁了心跟定刘邦了。用咱们现代人的思维来分析这两个事儿，一听就是后人瞎掰的，要是把这些神化刘邦的故事拿掉，估计我们离历史的真实情况应该会更近一点。

在我想来，刘邦应该就是普通农民出身，按现在户籍管理制度，户口类型应该是农业户口（没有歧视农村户口的意思），在那个时代，当个农民种地也算是个正经出身（毕竟士农工商，农民是排第二位的），可惜刘邦这人不爱劳动，就好蹭吃蹭喝，生在劳动人民家庭，还满腹的少爷心思。年纪一大把了，就混了个泗水亭长，就连他亲爹都嫌弃他，说他不是个过日子的人（估计老人家这辈子都想不到自己儿子能当皇帝，而自己成了太上皇）。这还不算，刘邦在生活作风上还有问题，没有娶吕雉（吕后）前就和别人在一起，还有了孩子。这事儿到了现在的中国，估计很多人都不会接受，可人家刘老四居然还靠着打白条把吕公的大女儿给骗回来家（这种骗人的本事真是高啊）。说到这里，估计你很难把刘季和后来平定天下的刘邦画上等号，可历史偏偏在这时和我们开起了玩笑。

秦二世上台之后，反秦大起义的序幕就拉开了，陈胜吴广虽然失败了，但是六国的后裔们纷纷起兵，在大秦朝的土地上竟然兴起了杀官造反的浪潮，此时藏于忙当上的刘邦被人想起来，县令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居然邀请刘邦回来，大家一起推翻暴秦。用现在的话说，逃犯不但没有接受法律的制裁，还受法官邀请，准备合起伙来一起反叛政府。这对刘邦来说可以说是意外之喜，可惜啊，“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县令又反悔了，多亏了萧何、夏侯婴在内协助，这县城是夺下来了，从此刘邦就成了成了反秦的义军首领，还起了个名号“沛公”。不过反秦的道路是曲折的，刘邦这些人马战斗素质太差，百多胜少，很无奈只能寄人篱下，投奔了当时楚地的起义领袖项梁项。说来也是刘备的机会到了，有了项梁和项羽这两叔侄，既保全了刘邦，又壮大了刘邦的声望。后来的事，大家应该都知道了，刘邦借着项羽在巨鹿和秦军主力大战之际，穿过秦军防守的薄弱地带，先入关中，赵高被子婴杀死，子婴自降为秦王，投降了刘邦。要说起义当首领时，刘邦多少有被迫的地方，那这回刘邦可是捡了个更大的便宜。当时刘邦项羽他们是尊奉“义帝”（据说是楚王后代，叫熊心），义帝和诸将有约：先入关中者封为关中王（当时秦的首都在咸阳，在关中地区）。要是按这个约定，刘邦可就赚大了，没出太大力，在征伐路上得到了张良、郦食其等人投奔，还能就得个关中王，这等于一下子麻雀变了凤凰。

可惜啊，那项羽战败了秦军主力，被刘邦钻了空子，又怎么会善罢甘休呢！要知道乱世比的是实力，项羽现在拳头最硬，又怎么会把楚王当回事儿。要不是张良救过项羽的叔叔项伯，项伯又前来通风报信，估计刘邦这下子就彻底玩完了，于是才有了历史上著名的鸿门宴。说起这事我觉得刘邦在鸿门宴上装孙子的本事真是够厉害的。一面说，自己占据关中是等项羽来到，封存府库把守城池是怕别人来抢，一面又说，项羽是听了小人谗言，冤枉了自己。不但把项羽给哄高兴了，让自己化险为夷；还让项羽把告密的曹无伤供了出来，消除了内部的一次危机（项羽这人估计是没听过那句俗语“脸皮厚吃个够，脸皮薄吃不着”）。把这事和刘备青梅煮酒时，巧解打雷演示害怕的行为联系起来看，倒是觉得刘备这汉室宗亲确实有点像是真的。

历史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项羽没有借此除掉刘邦，而刘邦则一步步发展壮大，胜利的天平开始导向刘邦了。项羽为了打压刘邦，把他封道了遥远的蜀地（虽然后来又加了一块汉中，古代没有飞机、高铁，也没有汽车和高速公路，估计从四川到现在的江苏来回就得大半年，因此士兵纷纷逃走），还把观众分封给了秦朝三个降将，借此来监视和防御刘邦。（古人可没有“北漂”这种概念，正是故土难离，项羽这一招真是够狠啊）。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在逃跑的人中有一位了不起的英雄——韩信，刘邦的丞相萧何为了追回韩信竟然来不及回报，这才有了“萧何月下追韩信，韩信登台拜将”的千古美谈。如果说，项羽打败秦军依靠的是英勇和无畏，那么刘邦击败项羽则靠的是智慧和计谋。刘邦在韩信等人的帮助下，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出了四川，趁着项羽平定齐国叛乱的机会，一路打到了项羽的老巢彭城（今天的徐州），眼看着就要胜利了。可是刘邦一路所得五十多万的军队，竟然被项羽三万人马给击溃了（古人在军队数量上往往都是作假，不过刘邦的人肯定是比项羽多出数倍，可见刘邦指挥作战的能力是真不行）。据说杀到最后，泗水都被染红，尸体都阻断了河水，刘邦的妻子和父亲也在这一战中被俘，刘邦也是靠着沙尘暴才得以逃脱。

所谓“知耻而后勇”，刘邦痛定思痛，联合了彭越、黥布等人，又利用韩信的军事才能，几番和项羽争锋，最终取得了优势。项羽这时候才想起刘邦那套无赖的把戏，把刘邦的父亲置于鼎上，扬言：“如果刘邦不投降，就把刘太公给烹了”。可惜真是应了那句话“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刘邦这个地地道道的无赖怎会怕这一招，当即回答：“我们是结拜兄弟，我爹就是你爹，要是你把咱爹给煮了，就分给我一碗肉羹吧”（瞧瞧这不顾一切的架势，好像是要逼着项羽把自己老父亲给杀了似的）。贵族出身的项羽自然是不会这么做的，在加上项伯的劝说，双方以鸿沟为界，平分天下，最后议和（也不知道这道沟到底在哪里，不过反正项羽是彻底掉沟里了）。项羽想得到休整的机会，刘邦可不干，在张良和陈平的建议下，刘邦对韩信、彭越和黥布等人许以王爵，最终在垓下彻底消灭了项羽（不知道项羽的《垓下歌》是不是真的，不过倒是很符合他的心境）。至此，秦末大起义的帷幕才缓缓落下，之后刘邦等级称帝，进而屠杀功臣的事想必大家都是知道的，就不再赘述了。

关于刘邦获胜的原因，历史学家们给出了很多，刘邦自己也说过，自己和项羽的差别。总结起来就是：刘邦认为自己有萧何、韩信和张良帮助自己，而项羽手下就一个范增，还不受重用。在刘邦看来这是用人的问题，可是我们回头看看刘邦自己，当了皇帝以后，他先后杀了韩信、彭越和黥布等开国功臣，很多人都抨击他鸟尽弓藏，容不下功臣。关于这些我觉得都挺对的，尤其是刘邦自己对于“汉初三杰”的评价更是堪称妙语，不过我自己对于刘邦获胜，以及他屠杀功臣有一个小想法。

这个想法来源于我们中国古代政治制度的特点，众所周知，在原始社会人类都是集体生活，一直到了夏朝建立时我们有了国家，在漫长的原始部落时期，人们形成了集体生活，集体决定事务的习俗。三皇五帝的功绩看似是他们的作为，其实是整个部族共同努力的结果。夏商时期，我们处于奴隶社会期间，原先的部落公制被国家机器所取代，带不变的仍是共同治理的方式。所谓王朝其实还是实力最强大的部落而已。不过因为有了国家，很多事情就不需要跟所有的部落商量了，在中央国王任命了效忠于自己的官员作为大臣帮助他们治理国家（当然也会留一些职位给其他实力较为强大的部落），而在地方则是各个部落的天下，所以大王也不是自己说了算，但是独立性已经有很大提升。商汤灭夏桀和周武灭商纣（历史上叫作“汤武革命”，真是革了前代王朝的命）其实就是更强大的部落取代了缘由的部落进行统治的结果。不过周人很厉害，他们创造了在经济上创立了封建制度（分封土地，让各诸侯建国，诸侯在分封土地让大夫建立家），在政治上确立宗法制（嫡长子拥有优先继承权，称为大宗，其他拥有继承权的儿子称为小宗，国君、诸侯和大夫的职位都是世袭的，但只能由嫡长子继承）。这是一个很高明的创举，保证了有功之臣可以得到封赏，同时也确立了统治的秩序（说白了就是大老婆的大儿子说了算，其他儿子靠边站），而且因为不断向下分封，这些封地会越来越小，所以诸侯的势力是不足以威胁中央的。这个时候其实还是各家的事情各家说了算，但是他们尊奉一个共同的天子——周王国（这个有点像江湖帮派，大家都拜一个老大，但自己又有自己的势力）。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老大自己的实力是会下降的，而小弟们的实力是要提升的，这就有了我们很熟悉的争霸战争。春秋时的争霸有点像打擂台，谁赢了就听谁的，所以死亡的人数很有限。到了战国时候，社会发生了变化，主要的强国在变法后，战争的目的成了吞并其他国家，这就使得死亡人数急剧增加，国家变少了，最后又走向了统一（秦国由于变法最彻底，所以最后成了最后的胜利者）。

秦始皇一统天下之后，建立了新的国家制度——帝国制度。在中央，任命官员的权力在名义上归了皇帝（实际还是要和其他政治实力的代言人商议，当然他的拳头大，估计别的势力是不敢有反对意见的）；而在地方没有了诸侯王，所以皇帝直接任命了官员进行管理，这就让天子的权利空前强大（毕竟过去其实小弟们都是各行其是，只有老大危险时才来帮忙，而现在老大说了算，派出去的人不行就会被换了，真的是老大让干什么，小弟们就得干什么）。当然了，要说啥事皇帝都说了算，也并非如此。皇帝的很多任命都是经过官员们商讨后再由皇帝拍板决定。可这时候的皇帝是有一票否决权的，他要是不盖玉玺，什么命令都是白纸一张。

可这个刘项之争又有什么关系呢？这就得从他们代表的政治势力说起。毫无疑问，项羽是原先六国旧贵族的代言人，如果他成功，那中国又将回到战国七雄的时代，说白了就是分裂。而这种分裂的背后其实是社会制度的倒退，刚刚建立的帝国制度将不复存在，秦始皇希望的中央集权将成为泡影。可刘邦成功结果就不同了，他本人是老百姓出身，当然不可能代表地主阶级，可是他手下帮他一统天下的人确实各类人都有，不仅有原来朝廷中的官吏，还有普通老百姓、读书人。他们的出身不同，但有一项确实相同的，那就是他们都不喜欢旧贵族那种爵位和官位世袭，贫富地位不变的生活。因此，所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就是统治阶级的一次重新洗牌，被剔除出最高统治阶层的是部分原先那些带有奴隶主性质的旧势力，新旧统治势力的交锋最终便宜了胆大还厚脸皮的刘老四。而取而代之的是具有地主阶级性质的士子和百姓，他们联合起来建立了新的制度。新的制度包含两种阶级——地主和农民。地主阶级拥有土地并管理国家，他们高高在上却不像旧贵族那样世袭为官，他们和被统治者依旧是不平等的关系，当然看起来比原来的统治者更仁慈。农民作为被统治者，其实仍然被剥削的，但他们的日子变好了不少，地位也有所提升，要是统治者里再出个明君或者贤臣，那他们的日子简直就是美滋滋。而读书人和其他士人（武士、谋士和辩士）则居于中间，他们中能够成为统治阶级（就是能当上官）的人自然地位上升，而没能成为统治姐姐的人至少也成为了相对自由的老百姓。当然如果他们混得太差，那只能去当被统治阶级（回家种地）了。因此，我觉得可以这样说，刘邦的胜利其实是新制度确立过程中，新的统治势力的胜利，刘邦是他们选的代言人，所以他们才跟着刘邦干，最后刘邦自然不能亏待这些人，这些人，这些人该封王的封王，该封侯的就封侯，实在不行的就封个官或者赏赐些土地田产，妥妥的有钱有权，而且爵位还能世袭（就是传给子孙继承，当然有的爵位会递减，很多代之后就成了老百姓出身）。

至于说刘邦杀功臣，那也是同样的道理。老刘家当了皇帝，少不了手下人的贡献，有的人愿意当臣下，有的人不愿意，这些不愿意的人万一造反这可怎么办？就算他们不反要是联合起来反对皇帝的决定也不好办啊？可是要怎么才能知道到底谁有这种想法呢？咱们现代人当然是要调查清楚才进行处置，可那时候不行，所谓专制就是谁当皇帝，谁的权力就大，所以刘邦的做法就是选威胁大的人下手。这样一来韩信、彭越和黥布这种既能打仗，爵位又高，封地还大的功臣就成了首要打击的目标；同样的，像萧何这种功劳大，又掌管行政权力的功臣也要仔细分辨（萧何虽然被刘邦猜忌，并且下狱，不过最后被放了并继续担任丞相，不知道这跟他早期拥戴刘邦当起义首领有多大关系）；至于其他的诸侯王那同样也要注意，不过他们的威胁没那么大，所以他们不是一定要立即解决的目标。这一点上还是张良比较聪明，刘邦登基后，他就以身体不好为由，既不当大官，也不要显爵，没大事都不出来，躲在家里研究黄老思想去了。

说了这么多，其实就是一句话，刘邦是帝国制度的代言人，所以他胜了，而项羽作为旧势力的残留分子被历史无情地淘汰出局。秦亡汉兴我就说到这里，最后想起我去西安时写的一首词，就勉强作为结尾吧！

永遇乐 西安怀古

残阳斜落，辉煌难再，骊山陵墓。六国尽灭，始皇称祖，言功盖千古。焚书坑儒，崤山函谷，空余陶俑卫戍。难料想，秦关如铁，万代基业倾覆。 

大泽民起，巨鹿破釜，残存咸阳焦土。一十四载，秦民犹记，严刑劳役苦。难言回首，渭河北麓，一片青冢黄土。有谁知，秦皇过后，汉帝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