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币简史》| 罗三洋解读

关于作者

卡比尔·塞加尔，曾任美国外交关系协会成员和总统演讲撰稿人，《纽约时报》专栏作者。现任摩根大通新兴市场股票部副总裁，集畅销书作家和资深投资人于一身的怪才。本书《货币简史：从花粉到美元，货币的下一站》于2015年出版以后广受好评，得到过卡特、克林顿等美国前总统、美联储前主席保罗·沃克、诺贝尔和平奖得主穆罕默德·尤纳斯等社会名流的大力推荐。

关于本书

塞加尔并没有把这本书写成枯燥的金融学专著，也没有堆砌专业概念，而是站在一位经济学爱好者角度思考货币问题。塞加尔并不是学金融科班出身，在互联网教育领域创业失败后，因生活所迫转入投行领域工作。2008年金融危机爆发，大量金融从业人员突然失业，这让作者开始思索金融和货币的终极意义。在深入思考之后，终于写成了这本精彩的作品。

核心内容

货币塑造了我们今日的社会，其力量比任何一种宗教或政治体制都大。虽然无数的人都诅咒货币，但它却成了我们社会生活中最重要的商品之一。金融大亨投资是为了获得货币，残疾乞丐乞讨也是为了获得货币。为什么人类社会对货币如此依赖？带着这些问题，塞加尔为我们详细回顾了货币的出现、发展和演化历史，并探讨了货币的特点以及对社会历史发展的影响。 

一、货币的源头：流动性

一般认为，只有人类才会使用货币。但是，世间万物都有起源。自然界中普遍存在流动性，其中最典型的莫过于能量。没有能量，生物就无法生存，更无法养育后代。共生、互助等社会现象也在生物界广泛存在，在灵长类动物中，交换活动非常普遍，人类社会更是如此。可以说，没有流动性，就没有生命，更没有人类文明。

二、货币的雏形：实物货币

远古时期，被广泛接受、便于保存、流动性好的商品就起到货币的作用。猿人曾经广泛交换石器工具，或用石器交换食物等其他生活必需品。历史上，牲畜、毛皮、谷物、矿产和纺织品都曾经广泛充当实物货币。直到真正的货币出现以后，每逢经济危机，出现严重的通货膨胀或通货紧缩时，实物货币都会卷土重来。

三、货币的变异：债券

从古到今，有商业的地方，就有债务纠纷。古代法律都把大量条文用于解决债务纠纷，一般来说，无力偿还债务的人需要定期或终身为债权人劳动，直至劳动所得足以还清债务和利息为止。在古代，债务奴隶是奴隶制的主要来源，直至破产保护法建立，奴隶制才消亡。事实上，奴隶也是一种实物货币。债务是古代城市日常生活中的头等大事，人类为此发明了各式各样的债券。渐渐地，这些债券本身也成了可以流动的商品。

四、铸币术改变了人类社会

贵金属价值过高，只能用于大宗商品交易，而且容易被掺入贱金属作伪。公元前650年左右，小亚细亚吕底亚王国发明了铸币术，固定大小、固定成色的圆形金属货币代表了固定面值，克服了实物货币的几乎所有缺点。

金属货币迅速远播至几乎整个亚欧大陆。突然间，所有实物甚至包括人本身，都有了清晰的市场价格，就有了贫富比较，有了炫耀，有了羡慕嫉妒恨。对整个亚欧大陆都造成了剧烈思想冲击。

五、铸币术催生了宗教

现存世界的主要宗教和哲学思想都源于铸币术发明的时代，也就是公元前7至4世纪：犹太教在巴比伦成型，佛教和耆那教在印度北部兴起，数不清的哲学派别出现在希腊和中国。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几乎所有宗教领袖和哲学导师都曾经批评聚敛大量货币的行为，甚至诅咒货币本身。

货币繁荣推动了土地兼并和人口买卖，扩大了贫富差距，加强了宗教哲学的社会基础。大部分信徒都是缺少货币的穷人，或是因为聚敛大量货币而心生不安的富人。同时，所有的宗教派别都呼吁信众给自己捐款，所有的哲学导师都收学费，宗教哲学成了生财之道，信徒们也经常询问导师如何发财的问题。

六、货币把礼物经济变成了市场经济

在原始社会，占主导地位的不是“市场经济”，而是“礼物经济”。礼物经济背后复杂的人际关系是最大的弱点，各个民族都不由自主地用“欠人情”来表达自己在礼物经济中的得失。因为求助亲戚熟人会导致过于昂贵和复杂的“欠人情”，越来越多的人感到明码标价的市场经济简便得多，宁愿直接花钱购买陌生人的服务。货币的普及使明码标价的市场经济成为主流。

七、从硬货币到软货币

真正的货币革命发源于中国。唐朝开始用纸张制造可以兑换成铜钱的“飞钱”。宋朝在四川发行铁钱，但铁容易生锈且过于廉价，于是政府又尝试发行纸币“交子”，成功以后便在全国范围发行纸币“会子”。忽必烈在“会子”基础上发行了各式纸钞，一度信用良好，可以随时兑换白银。

经马可波罗等人宣传，世界各国都开始印制纸币。拉脱维亚人帕姆斯丘奇和苏格兰人约翰·劳，相继在瑞典和法国发行纸币。与中国的情况一样，这些纸币起初信用良好，但很快发行失控，最终沦为恶性通货膨胀，“劣币驱逐良币”的说法广为人知。帕姆斯丘奇和约翰·劳都被迫流亡海外。

八、从废纸到现金：美元的崛起

美国独立后，富兰克林设计了可以兑换成西班牙银元的大陆币。然而英国大量伪造大陆币，使大陆币最终变得一钱不值。林肯在南北战争期间发行绿色美元，因战争的胜利而维持了良好信用，而且无需贵金属作为支撑。美元获得了新生。人类第一次意识到，纸币可以脱离贵金属而存在，并维持稳定的购买力。

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前夕，美元与黄金挂钩，即每盎司黄金兑换35美元的“布雷顿森林体系”。但是，地球上的黄金无法提供市场需要的流动性，美元最终脱离布雷顿森林体系，重新变成了脱离贵金属存在的软货币。如今，世界上绝大多数交易都用软货币结算。

金句

1.没有流动性，就没有生命，更没有人类文明。从这个意义上说，作为交换与流通的媒介，货币的出现和发展，本身就是符合人类乃至生物天性的一种必然。

2.即便到了直到真正的货币出现以后，每逢经济危机，出现严重的通货膨胀或通货紧缩时，实物货币都会卷土重来，例如粮食、烟草、布匹，甚至电器和家具——这种交易方式从来没有真正远离我们的生活。

3.几乎所有宗教领袖和哲学导师，都曾经批评聚敛大量货币的行为，甚至诅咒货币本身。同时，所有的哲学导师接收学费，而且往往以货币为主。于是我们看到，货币迅速地向这些批评货币的人聚集，宗教哲学成了生财之道。

4.求助亲戚熟人，会导致过于昂贵和复杂的“欠人情”，越来越多的人感到明码标价的市场经济简便得多，宁愿直接花钱购买陌生人的服务。

5.货币一直在演化，也一直是价值的象征，它代表人类的需求和欲望，无论是贝壳、金银、纸张，还是电子脉冲，只要能够提供购买力和流动性，都可以充当货币。

撰稿：罗三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