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如期而至,大雪纷飞,北风呼啸,空气寒冷刺骨。
一夜之间,整个西北戈壁滩白雪皑皑,披上亮闪闪的银装,美不胜收。
地面的雪,足足三十厘米厚,像一块无边无际的奶油冰激淋。一脚踩进去,咔嚓咔嚓地响。
屋顶的雪,一直铺到屋檐边上,悬在屋檐外的部分,受到寒冷得揉捏,裹成一团一团,底部逐渐形晶莹剔透的锥形冰棱。
树上的雪,均匀的覆盖在树干的表面,就像巧克力和奶油的混合。下面是一层巧克力,上面是一层奶油。雪堆厚了,树干无法承受,一部分落在地上,另一部分挂在边缘,渐渐凝固,同样形成奇形怪状的冰凌。
天亮得越来越晚了。
出门的时候,外面还是一片漆黑,天空是深蓝色的,雪花在路灯下像精灵似的纷飞乱舞,落在地上后,闪着晶莹的光。
我会带着一顶露出眼睛的绿色毛线帽子,穿着厚实的棉衣、棉裤和棉鞋,在冷风中,踏雪前行。
小朋友们陆陆续续走出家门,大家在家属区的大路上汇合。
这时,原本平整的雪地变得坑坑洼洼,到处都是大小、深浅不一的脚印,还有一些石头突出来。如果随身带的什么东西落入厚实的雪层里,雪层就会出现一个黑不溜秋的窟窿。
这个季节,本是睡懒觉的时候,可平胖子却清醒的特别早。
他随手从地上抓起一堆洁白的雪。雪在他肥嘟嘟的手掌中,被来回揉捏着,逐渐失去了晶莹的光泽,变成一个湿答答的冰坨,冰坨表面能够清晰的看见他的五指黑印。
平胖子捏好雪球,朝着走在前面的人群丢过去,专门砸那个看起来迷迷糊糊的孩子,就看谁倒霉了。
我知道他这个招数,觉得他很没意思。
可他却乐得开心。
左大洋被这从天而降的冰疙瘩砸中。
冰疙瘩到他的头后,就散开,落在地上的雪里,消失不见了。
头戴帽子的他,吃力地抬起头,想知道冰疙瘩从哪里飞来。
可是,他的脸就像框在帽子里似的,无论头怎么转,帽子都一动不动扣在他的顶上,遮住他的双眼。
最后,他只有放弃,低着头,踩着雪,继续往前走。
上学的队伍,伴着风雪,在黑暗中缓慢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