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心里总会有些感到非常遗憾的事。如果人生可以重来,我们可以重新选择……
我是70后,我出生在一个贫穷农村家庭,父母生下了三个帅气的哥哥后,然后生下了一个丑的不好意思抱出门的女儿,那个女儿就是我。
我是家里最小,那个年代家里为一日三餐都发愁。好吃好穿的,好用的当然都与我无关。妈妈说我从小就没奶吃,小的时候都是拿个碗到别人家里接点纯米汤喂我,家里的米汤煮饭时都掺了干红薯,干红薯是买来的,有点烂,煮的米汤带有烂苦味的。怕我不吃。快到一岁后就吃那种饭了。我从小体弱,软吧巴的粘在大人背上直不起腰杆,父母都习以为常,生死都听天由命。
我也昏昏沉沉的在苦熬之中随着年龄在增长。我活着是艰难的,端着一碗粥白白的米粒在我看来就是厕所里的蛆虫在碗里翻滾,妈妈焦急的叫我吃,我却不停的呕吐,妈妈又换了面条叫我吃,那是自家做的面条很粗的,在我看来就像拉下的那个蛔虫在碗里游动,妈妈逼着我吃下去,我吃到一半,喉咙里一半,嘴里一半,外面还半截,我吞也吞不进去,吐为吐不出来,卡得眼睛泛白,妈妈在旁边哎哟的叫着卡死了卡死了,卡了半天,我又手爬出了像蛔虫一点的面条。
我艰难的活过了一年又一年,好不容易熬到四五岁了我又得了夜盲症,在乡下说是发鸡婆眼,就是鸡回鸡栏的傍晚,我就看不见了。妈妈告诉我后来吃偏方治好了鸡婆眼,我打破沙锅问到底吃什么偏方,妈妈说我是吃了锅底灰加猪肝,让我不可思议。
我总是穿着哥哥们轮流穿过的破旧衣服,特别是冬天的棉袄,黑色旧的带点发白,边边角角的地方还有小洞,小洞还露出了棉花,尽管我没个很丑的女孩子,我也羡慕别人家同龄女孩的花布衣服!只有在过年的事候,妈妈才会买上一段叫“花贝机”的布料叫裁缝给我做一件能包住破黑棉袄的花外套,过年的衣服做得很大很大的,是为了能多穿几年,穿着大大的花布衣服,高兴得手舞足蹈,就像唱戏的小丑!
我们村是个大村庄,哥哥们每天都会和同龄朋友一起玩得甚欢,而我只要出门去玩就会被妈妈哥哥抓回,也0许是因为我我太笨或者太丑的原因,也许别人根本没有把握当朋友一样跟大家一样平等的待遇。而我只要有人跟我玩,能跟大家一起做游戏,我宁愿被人利用被人欺负,跟大家捉迷藏,我总是那个到处找人的人,,跟大家玩丢手绢,我总是那个被人抓起来唱歌的人。然后再丢手绢再被抓起来的人,而别人接过手绢可以立马就跑掉。在哥哥眼里我是在被人戏弄和嘲笑,我是在给他们丢人现眼。所以我只能老老实实的乖乖的待在家里做家里人使唤听话的丫头,所以的一些同学,他们称之味我很小就洗衣服做饭,采摘猪草喂猪喂鸡成了我的活。
我比同龄人似乎长得慢点,因为我八岁才去上学,因为我长得特殊但我没有智障,我有很强的自尊,当入学报名的时候,老师问我能不能数到一百,我自信满满的说我还能数到两百。这可把老师和带学生报名的家长都逗笑了。我胆子比较小,又不敢出声了,我不明白大人们的笑是嘲讽还是真诚。
我顺利的进了学校上学,班上的新同学都是7岁,只有新来的我是八岁。但是我的身高跟七岁的同学没有区别。只有坐在最后一排接近老师身高的同学,他们称之为留级生和老油条。第一次上学,我对这些称呼有些陌生,但是我知道这种称呼绝对不好听。
开学妈妈叫裁缝给我做了个花布书包,买了两个作业本子和一支铅笔,老师发的书本是一样多的,当上课做作业时,别的同学有漂亮的文具盒,还有卷笔刀,橡皮擦之类的,我除了一支铅笔什么都没有,铅笔都是上学前家里用柴刀削好了,到是刚学习写字的我写字稍一用力笔芯就断了,老师只得帮忙借铅笔刀帮我削。一不小心写错字了就用指头蘸上口水拼命擦错字,用力过大就会擦出一个洞来。没擦破也是黑黑的,本子上总是脏脏的。别的小朋友上过幼儿园了学前班。我虽然年龄大,直奔一年级。很多别人学过的东西,我什么都不认识。特别是语文和唱歌,别人唱,我什么也不会,也只能跟着嘴巴一张一合的,就是后来跟着把声音唱得有点像了,究竟什么意思根本就不懂。那时读书就好像有种滥竽充数的感觉。但是数学简单,我凭实力考得满分。我想一年级升二年级,语文刚刚6 0分及格,应该是老师送的分。因为数学是满分,老师也不忍我留级吧。到了二年级,一切都混熟了,那些拼音和文字虽然每天都在不懂装懂,滥竽充数里度过,但是有一次有个问题老师问我懂吗,我其实真不懂,但是我怕被嘲笑。我说懂了,接着老师又问我三哥懂不懂,三哥老老实实的说不懂。但是老师批评了哥哥,夸奖了我。那个夸奖其实让我面红赤耳,像是被人打了一个耳光。但是我后来我真的弄懂了,不懂不罢休。渐渐的,我不再是滥竽充数了。我努力的学好每一单元的知识,,我见书就看,什么哥哥的旧书和字典之类的,我都认真的学。渐渐的,我的语文成绩赶上去了,但是由于自身的外表和家庭的条件,我依然自卑。因为每天穿着破旧的衣服和傻傻的外表。在一次做思考题时,老师给大家一个得数,具体的答案过程让同学们去解,我经过努力思考做好答案跟许多的同学一样兴致勃勃的送给老师看,老师认真的看过每个同学的答案,当我把本子伸到老师的面前时,他没接过我的本子,而是用嘲讽的楼气说,思考做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出来的,你以为知道了得数就可以随便湊两个数就行吗?就凭你也想做思考题时。我羞愧难过的回到了坐位,看着同学们异样的眼神看着我,我坐下低着头沉默了。
后来的三年级,换了年轻老师,新的老师新的教学观念,让整个教室的学生都活跃起来。老师边讲边提问,让大家举手回答。同学们的回答声音洪亮,我被那个美好的气氛感染了,当老师一提问,我也踊跃举手,但是想到上个老师对我的嘲讽,我举起的手又缩了回去,正好被老师看到了,老师微笑的点了我的名字,说这个问题就由我来回答,同学们的眼光不约而同的飘向了我。我有点惊慌失措,脸热得通红,我站了起来,老师亲切的说,只要是自己通过大脑想的,就可以大胆的说出来,即使说错了也没关系。听了老师的话,我大胆的回答了问题,当我还只说到一半时,老师怕我紧张回答不完整,老师用清脆的声音说:唉,回答得完全正确,这句话深深的鼓励了我,我的内心的感动无法用语言来表达。从那以后,每次的每次考试测验,我都考上了全班第一。而每次老师都会奖励我三个作业本和一支笔。比后我第一的名声被传遍学校,传遍每个家长耳朵里,我还是那个穿着破衣烂衫的我,我还是那个又矮又胖又丑的我,全校全村人都给我投来羡慕的目光。老师和校长都以我为荣。我以最好的成绩考上了初中。
在那个年代上初中也要凭分数线上的,没达到分数线的同学想读初中就得花很多钱买上去的,达到分数线的读初中报名就只要几十块钱。好像全校就几个人考上初中的,包括我。那时候考上初中都是觉得十分有面子的,而没考上初中的,但是只要家庭条件好,有钱的孩子一样可以上初中。
我们初中学校离家里有八里路,有钱的孩子都在学校住读,只有我们几个贫穷的小孩,每天早上四五点钟就起床自己炒饭吃,然后带上米和菜,背着书包一步一步的往学校走去,风里来,雨里去,也没有雨鞋,常常脚会湿一整天。但我们仍然每天乐呵呵的比谁去的最早,我们走到学校,住读生都没起床。虽然一天比一天冷,我们从来不觉得苦。
一学期很快就过去了,过了年又到开学的时候。同学们都高高兴兴的去学校报名。而我这次没人给钱我去报名,我的报名费只要76元,妈妈的口袋里有96元,她说那是替二哥保管出门打工的路费,妈妈带着我说去舅舅家借,结果没借到一分钱。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流过不停。有爱说话的人叫我大哥给我报名费,大哥说:“有父母,责任在父母身上,妹妹没读书名声也不在他头上。再说她又矮又胖的,长得那样子,考上大学也未必能分个好工作。要不叫她保证,保证考上大学,我就给她报名费,叫她写保证书,保证能考上大学我就给她报名费。”听完哥哥的话
我早已泣不成声,我没有写保证书,也有钱去报名上学。下午我去牛栏牵牛去放牛,那是安静的地方,除了不会说话的老牛,没有任何人,对着老牛我痛痛快快哭一场,接接连几天我都在放牛,我都可以在牛栏对着牛痛哭一场,不怕被人看见,不怕被人听见。三天报名时间已过,老师迟迟不见我去学校,就叫几位同学到家来找我,看到同学来了,泪水打湿了眼框,在眼眶打转,强忍着没让泪水流下,同学们说老师叫我去学校先上学,学费到家里有钱的时候再给,暂时先欠着。
我想着妈妈身上有钱就是不给我,想着大哥也有钱,就是不给,还说什么名声和责任不在于他。想起别人家的家长说只要孩子会读书,砸锅卖铁都要给孩子读书,那些没考上初中的花几千元买进学校,还住读,而我有父母,有兄长,只要76元的报名费都没人给我。我又等到何时能交上学费。想着自己是个没人关心没人管的人,一年四季只有解放鞋穿,冬天的雨天鞋湿了就要从早到晚冻一天的脚。我已到了发育成人的年龄,例假一来满身都是红的在学校没一毛钱买不了防护用品。我都坐在凳子一天都不敢动。放学回家脱去外套围着屁股,步行回家走八里地的路。算了我不读了,我对同学们说,我没钱,读不了书。谢谢你们,也谢谢老师!送走了同学,我找个角落私心裂肺的哭一场。
从此以后我不敢再面对老师和同学,我每天在家就是做饭洗衣服,放牛喂猪做这些家里琐事,为了自己有零用钱,我有空就上山挖草药,到田沟里见螺丝卖钱。只为能给自己买件内衣,和凉鞋。
直到现在我已经是四十多岁的人了,我的两个孩子也长大了,我依然过着贫穷的生活,我的人生经历着不同寻常的痛苦和坎坷。虽然有时候我有实实在在能力,但是我没有文屏,我只是个小学生,初中才上半年。个子又矮又胖的,长的又丑。我找不到好工作,许多年来我只能靠卖水果维持生活。
如果人生可以重来,我无法去选择怎样的家庭和父母,但我一定不要那么倔犟。如果人生可以重来,无论如何我都会去学校把初中念完,考个师范,做一名像朱老师一样鼓励帮助家庭困难的好学生。如果人生可以重来,我一定不要哭,我要向哥哥写能考上大学保证书,拿到学费。好好努力读书,此生没有遗憾!
如果人生可以重来。我不会放弃每个可以读书学习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