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孩子都值得被阳光照耀

最近缪可馨的事,也让我也想起自己的老师。

上小学的P老师,是教过我妈妈的老师,妈妈说P老师很负责任,教得也好,对学生要求严格,就是作业多。恰好有个表姐也是这位P老师的学生,她却说:“谁遇到P老师谁倒霉,作业多得起绞绞(四川话),天天做都做不完。”我的感受:我觉得这位P老师的好,就像一束光那样温暖。

我记得刚学拼音有些同学就是掌握不好,她就那些同学留下来免费单独补。(有次放学忘了东西返教室我亲眼看到的,记得清楚是因为她看到回教室的我,正好她要去厕所,所以叫我给那几位同学示范读拼音。)

后来识字量大了,她把她们家的连环画免费借给我们班同学,人手一本,然后互相交换看。可惜只实行了一个月左右,因为后来交换看的连环画变得残缺破损的本数越来越多了,便没有继续实施下去。我还记得我当时看的两本连环画,一本《官渡之战》,一本《火烧赤壁》,连环画里的那个曹操让我烦恼了很久,因为我不知道这两本书中的曹操究竟是不是一个人,他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他究竟是厉害还是不厉害。

后来,我们写钢笔字有一段时间后,P老师请她的先生Q老师(我们那时喊Q爷爷)写了很多毛笔字帖发给我们,希望我们课后自己练习,写好后交上去,还可以得到Q爷爷的点评。

还有一次,一个因爆竹爆伤眼睛而失明的捐款的事,她在班上说回家告知父母根据家庭情况自愿捐款。那天回家和两个同学一起走,路上,那两个同学说那个人太惨了,我们应该多捐点,我表示赞同,最后商量我们三个都捐10元,就说学校喊买书之类的,我回家照说顺利拿到10元钱捐上去,P老师走到座位上问我钱是家里给的吗?家长都同意吗?那时的我只有硬着头皮撒谎到底了。她将信将疑没有继续追问,只是退给了我5元钱,说10元太多了。她知道我们家也是刚解决温饱的家。当然,我捐的5元是我们班捐的最多的一个人。我把P老师退的5元还给我爸时,我爸就有点怀疑是不是学校喊买书买本子了。幸亏那时候的我从来没有乱花钱的“前科”。

后来,P老师因为身体原因退休了,是几年级没有继续教我们,我已经忘记,但提起老师,我却总能想起她,想起我看的连环画和写的毛笔字。作业多不多,也早已经忘记了。

上小学一位教数学的Y老师,年轻帅气,讲课时喜欢站得笔直,两手心相互扣住端放在身体小腹部。他说,古时候的孩子学习,有错误,老师会用戒尺对其惩罚。现在没有戒尺了,这些题型已经讲过多次,仍然有同学错了,他顺手把老师坐的椅子后背上已经快掉下来的木条抽出来,说用那个木条作为戒尺,惩戒一下做错题的同学,做错题的同学伸出手掌挨了戒尺,没有痛苦的表情,个个笑嘻嘻回到座位,这让没有挨戒尺的同学眼馋。第二天第三天争先恐后做错题排队去挨戒尺,那天Y老师说了些话,然后取消做错题挨戒尺。他说了些什么话,我不记得了,反正当时觉得有点高深,听不懂,但我记得他说话的语气很严肃,应该是失望吧。那学期结束后就没有继续教我们,据说去镇政府工作了。

刚上初中时一位Z老师,我觉得她的英语说得好还很漂亮,她约上同学(其中有我)会跑很多公里到住在乡下的同学家里去家访,给家长说一定要让孩子读书(那时候初中没毕业外出打工的孩子很多),不过有时她的脾气太暴躁。有次我们全班统一排队在操场上被她扇了一耳光,我是课后问同学:我们为啥挨打啊?同学说是我们搬桌子到操场动作太慢了,打打闹闹,耽误了大半节课。然后有次她把这个暴脾气带到本校外班的一个男生的脸上,那个男生妈妈中午在我们午休自习时把Z老师笑嘻嘻喊出教室,扇了她两巴掌。后来经过学校调解互相道歉了,Z老师脾气没有那么暴躁了,再后来也没有继续教我们了,据说去了外地更好的学校。

刚上初中时还有一位L老师,他上数学课会骂“傻痴儿”这样的话,好像

教了一年就调去其他地方。记得他是因为我有一位很上进的小学同学的班主任,那位同学在小学六年级时因为很勤奋而进入了年级里拔尖生队伍。上初中后因为家庭原因早上和下午上课都老去迟到,因为去迟到的时间不短,没听到老师讲的新内容,又老做错题,“傻痴儿”的骂声对那位同学便是家常便饭,成绩自然不堪入目。几年后那位同学因为各种原因精神失常,辍学,天天游荡在街上。他看到我会望着我笑,他知道我是他的同学。读六年级时,我写了一篇十多页的作文(现在想来太多废话),老师在课上说感兴趣的同学可以借来看,我借给很多同学看了就没借给他看,无论他怎么哀求,现在想来真是罪过。他的家庭没人能改变,但如果当时借给他看一看那篇作文,如果他后来的情况没有一直被老师骂,一切会好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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